首頁 > 鳳凰垂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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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什麼不對勁?」

  石中玉揚起一指,「風神。」

  「她不是什麼風神,她只是個人。」他已經夠討厭海道替她添的那個頭銜了。

  「好,她只是個人,但也是海道的人。」石申玉不敢苟同地朝這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同僚搖首,「在全朝都已因你近來的所作所為,開始頻頻對你投以關愛的目光時,別告訴我,你還想再與那個女人扯上關係。」

  先是傷了個玉琅,再來又死了個玄璜,這兩者破浪都還好解釋,畢竟雙方都有出手,所以支持六器的百官也都沒話說,但那個也死在他這的玉珩,和始終不肯解釋為什麼會被自己的箭所射傷的青圭,破浪就很難交代了。

  為了此事,陛下和日月二相打算在他返京後,針對這些事對他好好調查一番,他若是這陣子能安分點待在他的東域裡不再惹事那倒也罷了,可在不小心聽到那個叫飛簾的女人似被海道擄回去後,石中玉不樂觀地想,這小子……這下子恐怕是不會認分地乖乖待在他的別業裡不作亂了。

  破浪轉身就想繞過他,「我的私事用不著你管。」

  動作快他一步的石中玉大剌剌地杵在他的面前,正色地向他提醒。

  「那個飛簾是敵人。」

  「她背叛了海道。」破浪直接以一記響雷打在他的頭頂上。

  石中玉呆呆地眨著眼,「什麼?」這小子的魅力這麼大?

  「信不信隨你。」

  「等等等……」眉開眼笑的石中玉一把將他拖回來,「你拐了她?那她願助帝國嗎?」多了一個風神?那麼他們帝國根本就是賺到了嘛。

  破浪不屑地冷哼,「我不需要個女人來插手我的事。」

  「那你留著她幹嘛?」被他弄得一頭霧水的石中玉不禁皺著眉。

  「你可以滾了。」懶得跟他多說的破浪拉開他的手,「去告訴那個派你來看著我的夜色,我的事不必她來插手,她只要管好她的北域就成了。」

  石中玉聳聳肩,「她現下也沒工夫理會你,只是孔雀在京中忙著替你對付各方耳語,你最好是給他一個理由。」

  「理由?」破浪想了想,隨口扔下一句,「我高興。」

  「……」果然,猜得一字也不差。

  「力士,備馬!」覺得已經打發他夠了的破浪,朝待在一旁的力士吩咐。

  石中玉馬上接口,「甭備了!」

  「呃……」處在兩難之間的力士,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看著那兩個互瞪的男人。

  「我知道你受過傷。」應天是怎麼死的,外人不知,但知道內幕的石中玉打聽得可清楚了。

  「無礙。」傷勢早已恢復大半的破浪,不耐煩地打算先趕到迷海再說。

  石中玉一掌按住他的肩,「陛下並未下令要你拿下海道,且現下東域也無船可供你帶兵攻打海道。」

  「我只是要去帶她回來。」破浪不耐地撥開肩上的手,但不死心的石中玉仍是繞至他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單槍匹馬?」他挑高兩眉,上上下下將破浪打量過一回。

  「這就夠了。」就算是身上有傷好了,但破浪還是不覺得這有什麼困難。

  「當然不夠。」石中玉嘖嘖有聲地朝他搖搖食指,「我若沒料錯的話,現下那三個島主都在等著你自投羅網,還有,他們雖沒了風神,可他們卻找來了雨神助陣,有那個雨神在,你想怎麼上都靈島?」

  沒考慮到那麼多的破浪,在聽了他的話後,頓時冷靜了下來,他緊鎖著眉心,開始思索海道可能會以什麼陣仗來歡迎他,過了好一會,他將兩眼定在閒著沒事幹的石中玉身上。

  他一字字地解釋,「飛簾不是什麼神女,她只是我自海裡找到的女人。」

  打認識他以來,從沒見過他這麼正經八百同人說過話的石中玉,被他嚴肅的神色怔呆了好一會後,馬上猜出他會突然這麼說的原因,登時石中玉沒好氣地朝天翻了個白眼,然後一手指著他的鼻尖。

  「你欠我一個人情。」

  「我不會還。」破浪大剌剌地說著,才不理會他的勒索。

  他不甘心地撇著嘴,「嘖,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早就知道這傢伙小氣。

  「你有沒有辦法對付雨神?」破浪不擔心海道那三個島主,只擔心那個多管閒事的神女會來壞他的事。

  石中玉擠眉皺臉地想了好一陣子,而後,他不情不願地摸摸鼻子。

  「有一個。」

  第八章

  去過了岸上一回後,再次回到海道,她所身處的地方不再是熟悉的神宮大殿,而是位於神宮底下,沿著山崖所鑿出的牢房。

  因持續被下藥的緣故,使不出什麼力氣的她沒法離開,就算是牢門沒上鎖,連路都走不穩的她也無法踏出牢門一步,她還記得,當大祭司與大長老命人將她送進這座罪人之牢時,即使他們有意要在人前掩飾,可她還是看得出他們很開心。

  海面上一波波白色的海濤撲向岸邊,海潮的聲音盈滿了一室,看著窗外在她剛離開海道時,曾經想念過的海景,飛簾有種奇怪的感覺。不知為何,再次回到海洋後,她反而想念起東域裡的遠山,她想念當清晨的朝陽自山頂露出臉,初醒的大地上那一縷縷的炊煙……

  她想念溫暖。

  她無意識地撫著身上應天為她縫製的冬衣,以往她總覺得刺骨的海風,雖因這件保暖的衣裳而不再感到寒冷,但當她孤身一人處在這時,原本多年來都很習慣獨處的她反倒感到不慣,在這同樣的寂靜裡,少了一副總是霸道強橫的懷抱,少了一雙總是會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眸,每當夜晚來臨時,沒有那雙會自她身後環住她的大掌,她總會在夜半驚醒,而後睜眼直至天明。

  一切都已經改變了,就算她再次回到了海道,她再也找不回認識破浪前的那個飛簾,她不再習慣孤單,當雙唇被海風吹得凍紫時,她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往他那說來就來,總是在過後讓她覺得既甜蜜又溫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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