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什麼司凌一進莊就會覺得莊裡氣氛詭異的原因。
只見一群下人都用一臉不認同的表情,看著他這個一個多月來對妻子不聞不問,一見面又將她打昏的丈夫。
其實今天的事又豈只那些家丁驚訝而已,連司凌自己何嘗不也覺得不可思議。「少爺!你怎麼這麼糊塗,真是的,哪有人把老婆打成這樣。」一進大廳,幫忙文芊陽推拿的武嬸首先發難對司凌出聲抱怨。「我……我不知道……」下面的一句話硬就是梗在喉際說不出來。
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她!真是他司凌的妻子。
這個連續多次巧遇的少婦。
世間的事怎麼這麼巧合!「你太莽撞了,額頭都腫得這麼大一個包,還好沒有傷痕,如果留下痕跡看怎麼辦。」武嬸邊幫著文芊陽搓揉,對這個素來脾氣大的少爺又犯一次嘀咕。
這時手下的傷患突然有了點動靜。
「嗯……嗯……」
原本躺在貴妃椅上的文芊陽,輕輕地呻吟一聲並睜開眼睛。
「咦……少夫人,您醒了,少夫人……」
「武……嬸?」
「是!是我,少莊主!少莊主!夫人醒了。」武嬸抬頭慌亂的叫著,手忙腳亂的也不管犯不犯上,一手將站在身後的司凌拉了過來。
司凌在武嬸的拉扯下來到了妻子的身旁,尷尬的看著她,心裡有個底,下面發展的情況絕不樂觀。
「少夫人,少莊主來看你了,是少莊主抱你回莊的。」武嬸善盡職守的幫主人邀功希望減輕他的罪過。
的確,正如司凌所想的,當文芊陽跟著武嬸的眼光往上抬,看清她口中的少莊主,這個過門一個多月還不認識的丈夫真面目後……
一聲驚呼衝口而出。
「啊!是你!」文芊陽心頭一陣重擊。「是我!」
「你……」
文芊陽好不容易又吐出一個字,突然胸間一口氣順不過來,咚!一聲,又昏過去。「夫人!夫人!……唉呀!少莊主你快避開,快避開。」一旁武嬸一見乍醒的夫人又癱了下去,連忙擠進兩人中間隔開他們,她雖然不十分瞭解怎麼會有這樣的情況,但直覺的反應是趕司凌離開,看來夫人真的被少爺嚇到了,不然怎麼一見到他又昏過去。只有司凌心知肚明,知道她跟自己一樣也被這種巧合驚嚇的無法平復。
「芽兒!快,快再用花油繼續幫少夫人推拿。」武嬸又手忙腳亂開始重複剛才的動作。
小丫鬟乖巧的接過指示,賣命幫著文芊陽又是推又是揉。
「少爺,不是老太婆愛說你,你時在太……啊!……」
一會兒武嬸將工作全交給芽兒,自己起了身,想跟這個老爺一不在,行為就變得怪異的少爺好好談談,沒想到才一轉身,話還沒說出口……
另一個發現,讓她嘴巴張的老大話都說不下去,那個原先一直低頭跟在司凌後面,沒敢出聲的女孩吸引了她整個注意力。
如司綠夏所願,武嬸真的又是一聲大叫。
「小姐!」不僅一個嘴巴張著老大,兩行熱淚也跟著撲簌簌的流下來。
「少爺!你是大哥,怎麼可以下手這麼重……我的心肝寶貝……」
伴隨著哭喊聲,她原本有點蹣跚的身體,現在卻異於平常的敏捷往他身後衝過去,雙手顫抖不住地撫著司綠夏的臉頰,上上下下來回輕揉著。「可憐的孩子,被打的腫成這麼大……臉都變樣了,一定好痛……對不對?」
哽咽的哭聲哭的就像司綠夏被打的只剩半條命一樣悲淒。
「武嬸……」原本也不是那麼痛的司綠夏,被她這麼一哭一安慰也跟著哭起來要知道,自從司綠夏她母親因生她難產過世後,就是由武嬸帶大這個小千金,疼她疼的像心肝寶貝,哪時讓她受過傷害,今天卻看她如油脂般嬌嫩的臉龐被打得腫成半天高,她的心怎麼會不痛?「少爺啊!你好狠心……」
「武嬸……」原本是有些愧疚的司凌,被這種持續不斷的轟炸弄得有點心煩,瞪著眼看看小妹再看看老婦人……
事情有這麼嚴重嗎?需要這樣哭哭啼啼嗎?「你真不孝啊!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娘。」老婦依然繼續哀嚎。
「武嬸,你別難過了,這傷痛幾天就好了。」司綠夏故作乖巧說著,看大哥挨罵的
樣子真讓人高興。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從小沒娘疼就已經夠淒慘了,連親生的大哥還對你這麼凶,你怎麼這麼歹命。」武嬸繼續呼天搶地的哀嚎。
「武嬸,請你別說了,我是為她好才會下手重些。」對於司綠夏的傷,他可絲毫不為所動。
「為她好?把她打死才算是為她好嗎?少爺,你看一個嬌艷無雙的粉頰被你打成這樣子,哪能出去見人,你分明讓她以後找不到婆家嘛!」
「武嬸……」司凌無力喚著。
真有這麼嚴重,一個巴掌就會讓她找不到婆家,不會吧,一邊一直默不吭聲,隔山觀火的司綠夏太滿意現在的發展了。
雖然她心疼大嫂的傷勢,自己臉上的傷也痛,但是看到大哥那副無法招架的模樣,就可以讓她樂個好幾天了。「嘿!這裡怎麼一回事,這麼熱鬧。」才從京裡回莊的司天,驚訝的看著擠滿人群的大廳。
他可從來沒見過莊裡這麼亂過,也沒看過那個一向不屑跟女人並而站的司老大,像現在這樣被一群女人團團圍住過,那神情似乎既羞又怒,這情況實在太好玩了,他全身上下好奇好玩的細胞全被搔動起來。
司天的這句話也正好解救了司凌,讓他回神領悟到大廳裡真的擠滿人,看來自己剛才被武嬸審判的過程,都被一班下人盡收眼底。
這成什麼體統!「你們沒事做嗎,下去幹活。」司凌對那群下人大聲一斥,臉色比見到仇家還要難看,眾人一聽趕緊落荒而逃。
「武嬸!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但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