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恢復了理智,她笑著接過大哥大,並且說:「我建議你去寫小說,肯定會很暢銷的。」
「你……」
「不許偷看。」湯曉諭在他發飆之前把更衣間的門關上。
「偷看?我需要偷看?」嚴浩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望著那扇門,他竟然還真有點變態的想偷看呢!
湯曉諭在更衣間偷偷打了電話給湯曉玟,要她無論如何都要趕過來和她會合,這就是她借大哥大的用意,可是,打完電話之後,她卻覺得自己的心情很沉重,好像胸口被重石壓住了,甚至有想哭的念頭。
為什麼會覺得很難過呢?她不停的在自己的心底問著這個問題,但是還找不到答案,門外就傳來敲門聲響。
嚴浩文很沒耐性的問:「你下蛋啊?換個衣服需要換那麼久嗎?」
她不得不收拾起奇怪的思緒,拉開門板後,又掛上氣鼓鼓的臉,「你催魂啊?」
嚴浩文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她,她這才想到自己現在穿的衣服是有一點點暴露的無袖洋裝,被他這麼盯著,她全身開始不自在的忸怩起來。
「不要那樣看我啦,我知道很奇怪,我這就去換回來。」
「不要。」他伸手拉住她,阻止著,「這樣很好。」
「很好?」好懷疑,若是很好,他的眼神幹麼那樣奇怪?「真的很好?」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轉頭對櫃檯小姐說:「麻煩你幫湯小姐找幾套不同類型的衣服給她試穿看看。」
「不要啦,換衣服很麻煩的,我要換回我自己的衣服了。」其實是她不習慣花別人的錢買東西,尤其是男人的錢。
「你不是要把我買垮?」嚴浩文笑問。
「那個是氣話好不好,我要真買回去會被打死的。」而且人家搞不好會以為她是被男人包養當小老婆,她才不要。
「我買的沒人會說話的,你要不放心我可以去找你爸媽說明白。」
那更糟,他們一定會追問為什麼他要買衣服給她,更會問她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老姊肯定會認為她是表裡不一的妹妹因而恨死她的。
想到這裡,她才想老姊幹麼現在還不出現?
「你看什麼?」嚴浩文順著她的視線往外望,「外頭有誰嗎?」
「誰?」怕露出馬腳,湯曉諭慌忙說:「沒有人。」
「欲蓋彌彰,剛剛你打電話給誰?」嚴浩文拿起大哥大開始按來按去。
沒用過電話,所以湯曉諭並不清楚裡頭會有電話撥出記錄,看到他的臉色變得很奇怪,收起大哥大抓著她就往外走,不禁奇怪的問:「喂,你幹麼?不是要我買衣服?現在又要帶我去哪?」
「那就要問你了,你打電話給誰?」
「打給一個……同學。」她胡亂的找一個借口。
「找同學需要支吾嗎?是找你姊姊吧?」因為上頭顯示的是她家裡的電話,所以他試探的問。
湯曉諭錯愕的瞪大眼問:「你怎麼知道?」
嚴浩文哼了一聲,「我就知道!」
完了,不打自招,湯曉諭恨死自己的愚蠢,她硬被塞進車座,在車子緩緩前進時她看到湯曉玟正跳下一輛計程車,她心想,這下完了,回家肯定要被分屍了。
但,有一剎那,她忍不住要想,姊姊跟嚴浩文還真的是很無緣哪!
第五章
「你給我老實說,你是不是想要搶你姊姊喜歡的人?」
「我沒有。」
不給湯曉諭解釋的機會,湯富生一巴掌就揮上她的臉頰。
痛的不只是皮肉,而是內心哪!
愚笨的女兒永遠比不過聰明的女兒,湯曉諭雖不曾刻意去計較受寵的程度,但是她可以明顯感覺到父母對姊姊的疼愛遠遠勝過她,不過,她萬萬沒料到父母會為了姊姊來對她興師問罪。
難道笨的女兒就不是女兒嗎?還是聰明的女兒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不知道自己在父母心中到底有沒有份量,只知道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定罪了。
原來做個乖女兒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她為什麼一直想要當個乖女兒呢?她怎麼都想不通哩?
現在,她發覺一切都很可笑,為了父母要重考,為了姊姊要做個隱形人,下一回又要為了誰做什麼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
突然間湯曉諭好想大笑,為自己愚蠢的討好感到可笑。
「你那是什麼臉?不服氣我教訓你嗎?」湯富生氣呼呼的問。
「我是不服氣!」
「你說什麼?」他氣極的想再度揮出第二巴掌,但是卻叫湯曉諭閃開了,這更加激怒他,他氣急敗壞的大罵,「反了!真的反了,我講的話都不聽了,還敢給我閃避,看我不打死你!」
「那就打死算了,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錯,你為什麼連問清楚都沒有就打我,為什麼總是這樣呢?」
好像她不是親生女兒,有時候她難免會這樣想的,因為他們實在太過偏心了。
「我不懂,我是有想幫姊姊,是她和嚴浩文無緣,怪我做什麼呢?」真是狗咬呂洞賓,真心換來無情。
湯富生怒斥,「你還敢頂嘴!」
「為什麼不?我又沒有做錯事,就算姊姊喜歡人家,那關我什麼事?而且是那個人來糾纏我的。你們總是護著姊姊,好像她才是你們的女兒而我不是,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女兒?」
「你這死丫頭,還敢給我說些有的沒有的,小小年紀學人家談戀愛,你以為自己多大,連姊姊喜歡的對象都想搶,那麼以後是不是到處搶人家的丈夫呢?我看我現在就打死你,省得你以後給我丟人現眼。」
湯曉諭感覺自己的心死了,她從來就不想爭什麼寵愛,就算父母討厭她這個不聰明的女兒,她都可以忍受下來,沒人愛就多愛自己一點點,但是現在她連愛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覺得這個世界一點快樂都沒有。
「既然你們那麼討厭我、那麼想打死我,我也無所謂,反正我是你們生的,你們是有權拿走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