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倩女闖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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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不要告訴我你懂得應付感情,「感情」不是可以隨便敷衍應付的,它更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具,它是包裡著糖衣的迷魂藥,剛開始你會覺得它很美,等你無法自拔時就會毒入心髓生死兩難。微雅娜的苦果,你看得還不夠清楚嗎?你想像我一樣跌得頭破血流、絕心斷情才覺醒?」

  無識赫覺自己無言以答,種種矛盾交戰在拉鋸相持不下。他在留戀什麼?他在猶豫什麼?王說得沒錯,他不能再陷下去了,是他抽身的時候!

  「江芝蘋太危險。」無情的眸光疏淡,神魂遠遊,彷似到了未來時空預知了結果:「感情將成為我們反目成仇的導因。」

  換言之,江芝蘋將成為他背叛魔界的原因。

  「不可能!」無識僵直著肌肉,連語句都因氣怒而稜角:「她只是人類,我不會為了小小的人類反叛魔界!」

  「我有說你會反叛魔界嗎?」無情條線分明的唇又泛開了它專屬的嘲諷.「我只是「怕」,「怕」並不代表事情會發生。」

  但通常,魔尊無情說出的事沒有一件不成真。

  「要證明我的猜測錯誤很簡單,十四天後來接手,只要你能讓她自動獻血,宇劍就是你的。」

  「王,有件事我想知道。」

  「有什麼事是我們法魔不知道的?」無情點頭詢問:「是不是有關她身上的毒?」

  無識汗流浹背,在心魔面前沒有秘密可言,這句話果然非虛,心魔正如一面鏡子照出人心裡所有的善惡美醜,它沒有感情,卻能窺見人心最私秘、毫無困難地一覽無遺。

  「沼籐毒源於闇魔地,石精卻是來自光魔天。」無情只要抹去了尖銳的譏誚,他的笑容可掬裡,無懈可擊的親切是他成功地突破別人心防的武器;無識對這笑顏太熟悉,他這朵惡魔的微笑不知令多少女子癡狂,而他現在正對著他笑。

  無識膽寒地低頭,再次證實惡魔的微笑無往不利,他知道惡魔已由他的心虛中看出了他追問毒源的動機。

  無情好似渾然不覺眨眼間的變化,但濃郁的譏諷又如潮水般流回他眸裡:「石精是光石提煉出的菁華,功在吸取動植物的營養,有個挺相稱的別名,叫血管裡的吸血蛭,滿好聽的,你覺得呢?」

  「我……呃……」

  無情自書架的抽屜中找出了串風鈐,手指輕撥,風鈴便款擺生姿撞擊出清脆的音符:「知道石精能滲以籐毒溶去它特有的味道的人不多,要害她的人可真費心思。我滅日城內有本書正巧記載了用量與解法,她的健康得再花些工夫。」

  「你是說有人偷入滅日城竊盜毒方?」

  「說嗎?」無情模稜兩可地不予正面回覆:「我只說她接下來很麻煩。」

  「王!」無識大膽請求:「下毒者之事可否由無識追查?」

  無情轉頭,迷濛的眼盯在他身上,感覺不出喜怒。

  「王,下毒者無視王宣佈將江芝蘋待為上賓的命令,擅自使毒居心叵測,無識不能袖手旁觀——」

  「我不記得我約束過法魔做什麼。」無情很快地回頭,將風鈐捧送騰空,風鈴無翅自飛,直直掛上了窗口,風和柔地與鈴交談,叮叮噹噹地散達著愉快。

  他露出稚氣的笑,指著風鈴問:「你看,微雅娜在的時候就是掛那,現在我又把它掛上了,感覺像不像小娜回來了?」

  無識好生迷疑,無情的舉止反覆無常,他該是不願踏入情居的,該是極力抹殺曾經,該是不敢回想過去的甜蜜,但他卻又興奮如幼兒尋回最心愛的玩具一般……

  難道他已無情至無痛的境地!可是若真無情,又怎會提起那段時光的歡欣?

  還是……他瘋了?

  「王……」無識囁嚅:「微雅娜已經不在了。」

  「是呀!她走了半年多了!」無情望著風鈐,像是想自風鈴中覓出往日情懷:「小娜最愛情居裡每件東西,因為這裡的每樣物品都是我送她的。小娜愛靜,卻又喜歡風鈴在她遙思時為她譜曲,她就是這樣,你知道她!」

  無識心下忐忑,無情笑得如夢似幻,若非他了知實情,他還以為無情是剛墜入愛河的毛頭小子!

  「你不是有事要忙?」

  無識覺得事有蹊蹺,卻又找不出怪在何處,只得告退:「無識不打攪……」

  「記著兩周後換手。」無情的背影沒由來地顯得單薄。

  「是!」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屋內是百分之百不加料的靜,風在和鈴熱絡地招呼過後便離開了,留下沉睡的鈴伴著沉睡的人均勻的呼吸聲。

  他的腳落在地上無聲無息有如貓足般靈巧,書架上的書被重新排列過,架上纖塵不染,明顯有人為此地大肆整頓過,光是用魔法是不會連小地方都注意到的。

  他知道是她!無識不會良心大發地為這堆滿回憶的地方擦拭得一切如新。他倒是小覷了她出人意料的能力,可以想見她性格上的多變難定。

  他以為她是活潑可愛沒什麼心機的女孩,無識也是這麼認為,她的確是,但也不完全是。怎解?或許說「活潑熱心」只是她諸多面具中最常示人的一面比較來得恰當;如果今天他沒有讀心入夢的能耐,恐怕也會被她騙了去。

  他用指甲在自己的指頭上劃了道口,擠出一滴血滲入茶杯的茶中,血一遇水立刻化為無色無形。

  坐到床邊,他半摟起她:「來,喝口茶。」

  芝蘋半夢半醒地張開:「好難受……」

  「我知道你很難受,來,喝一口茶,你就會好些。」

  「為什麼?」芝蘋乏力地問,她意志渾噩中總會說出心底話:「我做錯了什麼?」

  「不為什麼,你也沒錯,錯的是你父親,錯的是你母親,是丁慈寧、謝奕霆、谷綠音,他們不該利用你、傷害你。」

  「不!」芝蘋人雖未十分清醒,卻仍辨識是非:「他們沒錯,誰都沒錯,是命運錯了,是我的命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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