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她否認。
不管是她還是晴子,都沒有覬覦魯凱斯家族的財產。
「你拍照片做什麼?」他冷然一笑,「替你『未來的資產』建檔做資料?」
發現他嚴重的誤會了「晴子」,她急了,也慌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是怎樣?!」他沉聲一喝,兩隻眼睛猶如要噴出火似的瞪著慌亂的她。
「你可真是厲害,居然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唇角一揚,露出了令人驚駭的冷笑。「你告訴過尼爾嗎?」
她微怔,一時意會不了他的意思。
「你告訴過尼爾我去找你的事嗎?」他將臉欺近她,「他知道他去米蘭時,在你家發生過的事嗎?」
她知道他指的是哪些事,只是她不曉得該如何回應他的問題。
「看來是沒有,對不對?」他森冷的目光射向了她,「你不敢告訴他?」
可南惶然地看著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她怕他的眼神及氣勢,也伯自己的怯弱退縮洩露了一切。
戲都演了,總不能演半套,功虧一簣。
她不該退縮,她……她應該迎上前去。
忖著,她抬起眼,正視著咄咄逼人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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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說嗎?」她迎上他的目光,與他的視線正面交鋒。
安東一怔。
「你要我告訴他,他敬愛的大哥親了他心愛的女友?!」她選擇正面回應。
為了晴子跟尼爾,她沒有理由退縮。
她必須讓安東知道,晴子是真心愛著尼爾,她要安東接受這個事實並給予祝福。
其實她沒有損失,因為安東喜歡的是「晴子」,不是她。
「你希望我誠實地對他說,是不是?」看見他怔愕的表情,她相信她嚇到他了。
告訴尼爾?不,她不認為安東真的敢把事情告訴他疼愛的弟弟,他不會做出任何讓弟弟恨他的事情。
他只是在嚇唬她,甚至說……只是在試探她,試探「晴子」對尼爾的真心究竟是真是假。
看見她那無畏無懼,正大光明的模樣,他是有點震驚的,但那並不能完全消除他心裡對她的疑慮。
她太難懂,她……她像是有精神分裂現象似的,前後判若兩人。
一個人不會有那麼極端的兩面,除非她有病。但假如她沒病的話,那麼她的動機就值得深究。
「安東,魯凱斯,」眼見自己似乎佔了上風,她膽子大了起來,「你這樣咄咄逼人,只是因為心虛吧?」
「我心虛?」
「難道不是?」她直視著他,語氣強勢地繼續質問道:「你質疑我對尼爾的感情,你懷疑我覬覦魯凱斯家族的財產,其實都是因為你自覺站不住腳。」
他擰眉冷笑,「你的意思是?」
「你為什麼去看我?為什麼氣我負傷上台?為什麼親吻我?又為什麼這麼激動?」她不自覺地迎上前去,「你喜歡上我,對不對?」
安東微微一震,眉心糾起。
「你怕尼爾知道反對我們交往的你,居然喜歡上我,所以你先幫我安個罪名,好減輕你心裡的罪惡感,是不是?」
安東眉丘隆起,沉默地凝視著她。
須臾,他的表情緩和下來——
「罪惡感?」他唇角輕輕一撇,「是的,我是有罪惡感。」
她一愣,眨了眨眼睛,露出了驚疑的表情。
「我承認。」他說,「我確實喜歡上你,但是我對你的懷疑不會因此而減少。」
可南怔住,疑惑地蹙起眉頭。
「你說你對尼爾是真心的,但是你所做的一切,都讓我不得不質疑你對他的愛。」安東冷然一笑,「你要告訴他嗎?」
「什……」她、心頭一緊。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像要看進她心底深處,侵入她的靈魂般。
「我有罪惡感,但是我並不心虛。我們現在就去告訴他,看看誰比較心虛。」
說罷,他一手揪住她的手臂。
可南陡然一震,「做什麼?」
「對尼爾開誠佈公。」他說。
這是他的決定——將一切說清楚。
如果她真心愛著尼爾,當他們將一切說出後,頂多他丟臉、尷尬,對尼爾有所愧疚;但如果她是別有企圖,這不只讓他得到了救贖,也使尼爾免於受到傷害。
他豁出去了。
他敢、他願意,他肯放棄他身為兄長的尊嚴,但是她敢嗎?
他不想玩心理遊戲,尤其是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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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但剛才說得那麼大聲、那麼理直氣壯,現在又有什麼立場拒絕?
跟尼爾當面對質?知道她並不是晴子的尼爾,會不會露餡?
就算尼爾沒露餡,發現自己敬愛的哥哥卻愛上了女友,他又是什麼心情?而這會不會影響他跟晴子甜蜜而穩定的感情?
安東是哪條筋不對,居然要冒這種險?他不怕尼爾產生更大的反彈,甚至不諒解?
他是為了什麼而冒這種險?只是為了拆穿他所認定的「晴子的假面」,還是……他對「晴子」的迷戀,已讓他不顧一切?
「你放開我……」她萬分心虛地拒絕著。
不顧她的掙扎,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大步地往裡面走去。
儘管她不斷地在跟他拉扯,但過程中,她還是注意到他家是如何的豪華富麗。
雕樑畫棟、庭園噴泉……每一塊磚瓦、每一根柱子,都充滿了歷史感。
這不是新建築,少說都有兩三百年以上。對研究歐洲美術史的她來說,他家簡直就是一個活教材。
不過,她現在沒時間研究,因為他正要拉著她去跟尼爾對質。
「安東·魯凱斯……」跟不上他的腳步,她走得有點喘,「慢、慢著……」
安東回頭瞥了她一眼,高深一笑,「你怕?」
雖然他摸不懂她的心思,但這會兒,她方纔那種虛張聲勢,嚇唬他的把戲卻已被他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