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睇著她,「你該不是心虛了吧?」
她一愕,「我……」
「我可是賭上了我當大哥的尊嚴,你呢?你拿什麼來賭?」他撇唇一笑,充滿著挑釁意味。
迎上他的目光,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你怕?你心虛?你對尼爾不是真心?」
「不!」她衝動地喊出口:「我是真心愛他的!」
她是「晴子」,一開始是,現在也必須是。
儘管眼前是她所愛慕著的男人,但她必須催眠自己,告訴自己,她愛的是尼爾·魯凱斯。
「是嗎?」他眉心糾起,「那你就親口告訴尼爾。」語罷,他抓著她繼續往前行。
穿過有著天使雕像的圓形噴池,來到了主屋的門前。
兩名例行巡視著的保鐮疑惑地問:「魯凱斯先生?」
「尼爾呢?」他問。
「不知道。」其中一人回答,然後好奇地打量著可南。
安東拉著她走進屋裡,進入猶如廣場般的大廳,沿著迴旋梯上到二樓,迎面遇上了管家貝茲。
見安東拉著一個從未謀面,身形高挑的東方女子,貝茲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安東大少爺?」
「尼爾呢?」他劈頭就問。
「尼爾少爺他出去了。」貝茲說。
安東微怔,「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大約半小時前,他開著你的跑車出門了。」貝茲照實報告。
開跑車很明顯的就是要去兜風,而以正在熱戀中的他來說,會想帶去兜風的唯一對像應該就是青木晴子。
可是青木晴子就在這裡,那他……他帶誰去?難道說尼爾除了她,還有其他的女友?
獲知尼爾不在,可南可說是鬆了一口氣,她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既然尼爾不在,那我走了……」說罷,她不管安東是否還拉著她的手,轉身就要下樓。
突然,安東一個振臂,將她拉了過來——
她一震,驚愕地望著他,「你……」
注視著她,他的眼睛是那麼地熾烈、那麼地狂熱。
他瘋狂地迷戀上她,卻又無法不對她產生懷疑。他內心交戰,他矛盾掙扎,但他知道……他是真的愛上了她,愛到幾乎可以不顧後果,不顧尊嚴。
「你做……做什麼?」迎上他的目光,她露出了疑惑、不安,甚至羞悸的神情。
就在貝茲的面前,他雙臂一伸,緊扣住她的腰肢,將她擠壓在自己胸膛之中,低下頭,狠狠地親吻了她。
貝茲見狀,立刻識趣地從另一頭的樓梯離開。
可南震驚地瞪大著眼睛,卻只見他緊閉著雙眼,神情有些激動。
他又吻了她,不……他又吻了「晴子」。
「不……』她懊惱又戚傷地拒絕著,但他卻很快地又封堵住她的唇。
「唔!」她羞急又無力地槌打著他結實的胸膛。
突然,她感覺他的舌正探索著她的,意欲侵入她口中,更進一步地佔領她。
「唔唔……」她抵死不肯,抿緊了雙唇。
安東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強制地分開了她的嘴唇。
當他那強勢的舌頭悍然地探入她口中,一股火熱瞬間襲上了她的胸口,教她的腦子在剎那間呈現空白。
頓然,她渾身充斥著一種燥熱,而她胸口的空氣也像是被抽光了似的。
「唔……」因為幾乎無法呼吸,她奮力地離開了他的封鎖。
她惱恨地瞪著他,一時之間卻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安東忽地沉聲問道。
她一怔,疑惑地望著他。
「為什麼我會愛上你?」剛才在他眼底的熾熱轉化為深情,「我愛上的到底是哪一個你?」
睇見他眼底的深情,可南心頭一緊。
在他眼中,她看到的是他瘋狂地愛上了的她。
但她知道,他愛著的是尼爾的女友,是她妹妹晴子。
那麼矛盾又荒唐的事,竟發生在她身上……
「在尼爾面前的你、在我面前的你……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安東神情沮喪而苦惱地凝視著她。
伸出手,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發出了沉沉的歎息。
「如果你的不同是為了同時誘惑著我跟尼爾,那麼……你成功了。」他說。
可南微怔,迷惑地皺起眉頭,似乎沒弄懂他的意思。
「我無可救藥地迷戀著你,我……我甚至懷疑我質疑你,反對你跟尼爾交往,全是因為我護嫉著尼爾……」
聽到他的真心告白,可南的心更是揪疼。
他坦承他妒嫉著尼爾,而她呢?她是不是也該承認她妒嫉著被他愛上的晴子?
「當沒有尼爾,我們獨處時,你看著我的眼睛就像……」他大手撫摸著她的眉眼,聲線低啞地說:「你令我迷惘,你令我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是的,眼睛是藏不住感情的。儘管她冒充晴子,但當她看著他時,她是青木可南,是愛慕著他的青木可南。真正的晴子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絕不會。
「你的目的是什麼?」他濃眉深叫,「我好想把你嚴刑拷問一番,但是我……」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顫抖的唇片上,「我做不到。」
可南望著他,她心裡有好多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她想告訴他,她不是晴子,真正的晴子一心一意愛著的是尼爾。
她想告訴他,他所謂的「雙面夏娃」,其實根本是兩個人。
但不管多麼想一吐為快,她都不能罔顧晴子跟尼爾的幸福。
「我……」終於,她以微弱的聲音,堅定地說道:「我愛尼爾。」
安東陡地一震,驚疑地看著她。
她勇敢而毅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是真的,我愛尼爾,請你祝福我們。」
他眉丘微微隆起,震驚且無奈地注視著她。
她的眼神是堅定的,她的語氣也是,他沒有理由懷疑她的真心,除非他真的理智全無,存心想破壞尼爾跟她的感情。
但他還不至於墮落到那種地步,即使他是那麼瘋狂地迷戀她。
「是真的?」他眉心一擰,「你敢發誓嗎?」
「如果我所言有假,不得好死。」她決然地說。
安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神情漸趨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