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阿昱的E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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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唔。」長者沉吟半晌,說道:「別管往市區的車,往外雙溪的車呢?車上駕駛是夏昱人?」

  「呃……」男人的聲音又變得遲疑,「我們只能肯定他是個男人。因為他和我們印象中的夏昱人很不一樣。」

  「怎麼說?」

  「他開賓士,而不是BMW。他留著落腮鬍,穿得邋裡邋遢,模樣一副落拓不羈的,跟我們平常知道的夏昱人很不一樣。」

  那副打扮可能只是誘敵之計!長者緩緩呼吸,懶得再罵他們了,直接吩咐:

  「不管他是誰,跟著那輛賓士,看他要去外雙溪哪裡。」

  「那個……」

  「說!又怎麼了?」

  「在接近外雙溪的交岔路口,突然冒出七、八輛賓士車,」他小心翼翼地說:我們在十二點十五分的時候跟丟了。」

  「該死的笨蛋!」

  他這回沒躲過長者的怒吼,被震得耳膜隆隆作響,「我們無法確定車子往外雙溪,或又轉向別處。」

  「笨蛋。」長者喃喃地,皺緊有些泛白的眉。

  外雙溪?他們會回到那幢別墅嗎?那裡是神聖教派登記的布道所,那裡也是雪月最痛之地,因為雪月的母親是在那裡去世的。

  唉!

  「聽好,立刻回到我們在外雙溪的別墅,如果那輛賓士車出現,馬上給我電話!」

  「是。」

  長者掛上電話,握緊了拳頭,面目變得猙獰可怖。

  想玩嗎?夏昱人,我就奉陪,和你玩上一局!我倒很有興趣知道,究竟是你厲害,還是我高桿。呵呵呵……

  第九章

  「看!這裡就是台北著名的故宮博物院,你這個在美國長大的華裔,大概從來沒有參觀過吧?」

  Emily目瞪口呆地仰視這幢宏偉建築,又驚訝又困惑。她作夢地想不到,夏昱人會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她本來以為……以為……

  「以為什麼?這裡的確是外雙溪啊,你以為到外雙溪,就只一個地方好去嗎?」

  她敏捷地回頭,看見夏昱人笑得暢然。

  「走吧,我們進去,我帶你進去見識中國古文物。」

  他們並肩往前走,Emily突然冒出一句:

  「你是個奇怪的人。」

  「喔。」

  「行事乖張,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有你這種敵人,真是可怕。」

  「我該謝謝你的讚美嗎?」

  「哼。」

  他們已經走進了陳列古物的館內,四周輕聲細語,他們自然也就放低聲音交談。Emily壓抑地問:

  「你如此大費周章找我出來,讓不是為了要我參觀故宮吧?」

  「當然不是。」夏昱人不改笑意,微笑道:「但,在開始正題前,我希望你能開誠佈公 不要對我有一絲隱瞞。」

  Emily微笑起來,「這是警告?還是但書啊?」

  「事實上,警告和但書是同義字。」

  哦,那麼我就沒有聽錯嘍,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她笑意更深,「我倒不曉得, 來台灣警察可以威脅人的。」

  夏昱人蹙一下眉,耳邊響起小墨的話──動之以情──將他的心緒再度沉澱。

  「我沒有要威脅你,如果給你這樣的錯覺,我道歉。說那些話,只是誠摯地希望你能同警力合作,因為就目前調查所得,你是唯一可以解開她死亡之謎的人。」

  Emily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他,顫聲問:「你說,她已經死了?」

  「沒錯,她死了有兩年了,就像俗話說的,骨頭都可以拿來打鼓了。」

  夏昱人發誓,他確買看到Emily在他說最後一句話時,身子抖了下。也許小墨的方法有用。他微笑忖道。

  Emily深吸一口氣。「她死了兩年,可是兩年前,我人根本不在台灣,你憑什麼說我有跟她有關?」

  夏昱人沒有說明當時她人正在台灣旅遊,只深深凝視她,看得她心慌慌。

  「你們長得很像。」

  「嚇!」Emily反射性地抬手塢住雙頰,然後在他探測的目光下,不情願放手。「……長得像又如何?我是大眾臉啊,跟誰像也沒什麼大不了。」她大聲說。

  「我不會說你有大眾臉,你長得太漂亮了。」

  Emily瞪著他,警戒而防備。

  夏昱人立在窗前光影裡,仰頭望出去,窗外雲絲淡淡,日光燦燦。

  「死亡的人,我們稱她埃弗伊女士,我猜埃弗伊該是她娘家原姓。」

  答對了。Emily無聲道。

  「資料上說,她自從二十八年前隨老公來台後就不曾離境過。她在醫院病逝,死因也無可疑。至於她個人,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沒?她天生是個美人胚子,」夏昱人拿埃弗伊女士的照片交到Emily手裡,「特殊的髮色,大而深遂的眼睜,嫩白的皮膚。雖然這張是她年老時的照片,但還是看得出她年輕時的美麗影子。」

  Emily撇開頭,不表意見。

  夏昱人續道:「而你,你身材有與她相似的影子,你自己難道沒發現嗎?」

  「我說過,人有相似。」

  還要嘴硬就是?好啊,奉陪。他暗忖。

  「與埃弗伊女士比鄰二十年的老太太說,埃弗伊女士身體很好,對她的死她感到十分意外,她不該那麼早死。她表示。」

  Emily還是不說話,緊咬著唇,手裡的照片被捏得變型,早不見什麼美麗影子。

  「她還說,做了二十年鄰居,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埃弗伊女士痛哭,是在十四年前。」

  她慢慢抬頭看他。

  「她在自家大門前抱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痛哭失聲。老太太不認得那個小女孩,之後也未曾再見過。唯一記得的是,那個小女孩脖子上掛著一條半月型項練,亮晶晶,明燦燦。」

  「真虧她還記得。」Emily笑出聲來。

  夏昱人看著,有絲恍然。笑,這類苦笑地也常在小墨臉上看到。原來,她們都不想笑的,只是情緒太重,非得顯現,只除了笑,她們沒有別的表現法。小墨也曾勉強自己微笑?為什麼呢?

  她輕聲道:「那條項練是埃弗伊家的傳家項練,也是我名字的由來,我叫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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