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髒亂的自己丟進浴室,充分的享受泡澡的樂趣後,才又折回客廳。
他從公事包裹拿出一串鑰匙,扔給坐在沙發上的她。
「家裡的鑰匙。」他開口說。
她收起鑰匙,放在掌心。這裡就是她暫時的棲身之所了。
「沒事不要亂跑,迷了路我可救不了你。還有,不准進我的房間。」他威嚴警告著。
「知道了。」她恭謹的回答。
「房間裡床單、被子、枕頭都有,只不過很久沒有人用,有點髒,你就先將就點,明天再用洗衣機把它洗乾淨就行了。」他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打開他的房門,臨進門前,他又說:「別再一聲不吭的走!」
見她點頭,他才「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她從嘴裡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至少短期內不用怕會露宿街頭了。她嘴角含著笑意。她遇上了一個不算太好的好人。
***
孫海娟習慣性的早起。
一大早,她已經將該洗的衣物洗好。
本想煮早餐,卻發現冰箱空空的,她只好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視,等著房間裡頭的那個男人清醒。
到了八點,睡眼惺忪的藍威走出房門。
「啊!」
孫海芬的一聲驚叫,嚇跑了他的所有瞌睡蟲。
「你怎麼了?叫這麼大聲,見鬼了?」他理直氣壯。
「你……」她羞紅了白晰的小臉,連忙用雙手遮住眼睛。
他全身上下只著小內褲,露出雄壯的體格,才會害她忍不住放聲大叫。
他用眼尾瞄了瞄自己,突然驚覺到自己的醜態,連忙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回房內。
以往他都是這副樣子隨意在屋裡走動,多輕鬆自在。誰讓他還不習慣有個外人住在這裡,才會在小女孩的面前鬧出笑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不是早把男人該看的都看光了,怎麼還會這麼大驚小怪?
等穿戴整齊後,他才又走出房門。
他搔搔他的短髮,滿臉的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忘了你住在這裡。」
她依舊將臉埋在纖纖玉指後,不敢看著他。
「你放心,我已經穿好衣服了。」
她放下十指,臉上有著玫瑰般的艷紅。
「我是不速之客,是我打擾到你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想起那令她心跳如鼓的碩壯體格,她就沒有勇氣看向他。
看見她白裡透紅的羞澀,他心底也有股火熱。「我先去洗臉刷牙。」說完,他走進了浴室。
趁著他進去浴室,剛好可以冷卻空氣中的那股暖昧。
等他再度走出浴室,他說:「走吧,先去吃早餐,再去醫院。』
「嗯。」她乖順的點頭,跟在他身後。
吃早餐時,他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問:「在你還沒被我撞上之前,你在台北都住在哪裡?」
「我來台北的第一個晚上,住在同學姐姐的宿舍裡,不過同學的姐姐只答應讓我住一晚。隔天我就離開了那裡,然後晚上就被你的車子撞到,所以第二個晚上,是在醫院裡度過的。接下來你就都知道了。」
「那你還算是滿好運的嘛!」解開了心頭的疑惑,他又咬了一口三明治。那他可算是及時解救她的英雄嘍!
「等下看完醫生,你可不可以順便去買些米和菜?」她小口小口吃著蛋餅。
「幹什麼?」他又是粗聲粗氣的。
「每天吃外面會吃膩的,趁我的腳還沒好,我待在家裡也無聊,我可以幫你煮三餐,包準比外面賣的還好吃。」她看著他的臉色。
「好吧,我也沒辦法每天中午、晚上幫你送便當,你就自己開伙。只管料理好你自己,別管我。」他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起身就要走,完全不顧孫海娟到底吃好了沒。
她只能緊跟在他身後。她知道他不喜歡她,是不得已才收留她,反正她也不喜歡他,她告訴自己別為他找麻煩,能不惹他就不要惹他。
看完了醫生,做完了物理治療,他在回家的路上,特地繞去了超市。他堅持不讓她下車,要她在車上等他,他則去大大採購了一堆食物,夠她吃上一個星期。
當藍威將手上四大袋的各式食物放在餐桌上後,轉身便又要出門。
「你今天有要回來吃晚飯嗎?」孫海娟順口問,因為她不知道要不要幫他準備晚餐。
「不一定。你不用管我,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他不喜歡她這麼溫柔的口吻,好像她是他的什麼人似的。他有點不耐煩,不再理她就走出了門。
***
孫海娟正在吃晚餐。兩菜一湯,反正有人買了那麼多菜,不煮多可惜,順便把自己養胖一點,多儲存些本錢,哪天這裹住不下去,才有挨餓的條件。
下午她把髒亂的屋子簡單的打掃了一遍,除了藍威的房間。
她有試著要打開他的房門。人都有好奇心嘛,他不讓她進他的房間,可沒說不能站在門口看他的房間。只是他特地把房門鎖上了。
他防她,她知道。像她這樣一個逃家的女孩,會是多乖巧、多優秀,絕對沒有人會相信,搞不好他還認為她偷、拐、搶、騙樣樣都行。這個社會把所有逃家的女孩都貼上不良的標籤,總是帶著異樣的眼光看她們。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她只在乎她什麼時候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讓她早點脫離被錢支使的日子。
大門被打開了,她看了一眼。是藍威。
她沒招呼他,繼續吃她的飯。
藍威聞到飯菜香,忍不住直吞口水。
他往餐桌上瞄了一眼。「煮那麼多菜,你一個人吃得完?」
「吃不完可以冰起來,明天再吃。」她以為他嫌她太浪費了。
「我幫你吃吧,省得放隔夜不好吃。」他自動去拿了碗筷,添了飯,狼吞虎嚥的大吃特吃。
結果吃得最多的是他,他像餓死鬼投胎,吃到白飯都不夠。
他意猶未盡的說:「下次白飯多煮點,我一餐至少要吃三碗飯。」
「你又沒說你要吃,你不是讓我別管你的嘛。」她有點委屈,嘟起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