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同時也是雷總裁的私人律師,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有事的。」陳長義看出她的憂慮。
「但是……」
「請恕我直言,你不出面,事情會更麻煩。」陳長義意有所指。
她愣了一下,隨即明瞭他的意思,她愈躲,也許真的會躲出更大的問題。
還是早點去解釋她的立場好了,免得被當成了削錢訛詐的壞女人。
「那……好吧!我就跟你去一趟。」她吸口氣道,鼓起勇氣。
「見晴,這樣好嗎……」方慕蘭擔心地看著她。
「不會有事的,慕蘭,我只是去和他們見個面而已,順便拒絕這個贈與。」她這句話既是安慰方慕蘭,同時也給自己打氣。
當雷家的人知道她根本不想得到那些什麼股票,應該就會釋懷了。
「那些有錢人都很霸道的,你要小心點!」方慕蘭追到電梯門外警告。
方慕蘭的話把她的信心全打散了,她的心又惴惴地揪緊。
按一般人的想法,這件事和中樂透根本沒兩樣,大家一定都認為她真是太幸運了,但她卻覺得這件事簡直有如——
晴天霹靂!對,就是晴天霹靂!
講求實際的她告訴自己,天下絕無白吃的午餐,說不定這筆意外之財會替她帶來想像不到的災難。
是的,打雷先生這一手無疑當場給她一個雷擊,她已經可以預見一團雷電交加的暴風圈正在向她逼近……
第二章
雷靂集團總部,原來就位於她每天搭公車必定經過的一棟現代化大樓裡,從七樓到十五樓,全是屬於雷靂集團所有。
她忐忑不安地進了大樓,陳長義支開那一名像是保鏢的大漢,帶著她搭著一部透明的電梯上樓。
電梯裡的鏡子映照出一張緊繃的小臉,她已經有好久沒看見自己這種表情了,印象中,只有在大考前她才會這麼緊張。
「請問,我要去見的人是誰?」她看著陳長義。
「見你的人是雷總裁的長子雷力仰,他是目前雷靂集團的總經理。」陳長義道。
「雷力仰?」她愣了一下。
老實說,以她的專業,國內一些知名企業的名人她大概都有印象,但對於雷靂集團,她真的一點都不熟悉。
也許是因為雷靂集團在台灣知名度並不高,因此她才會有眼無珠地不認得雷耀德,當然,更別提雷力仰這號人物了。
彷彿知道她的想法,陳長義接著又道:「雷靂集團是家傳統家族企業,最初以紡織起家,旗下有不少相關產業,原本經營已走下坡,但五年前,他們在國外投資研發出一種能夠釋放出負離子的『健康纖維』,經過醫學研究分析,它確實具有健身的特殊功效,這項專利研發讓雷靂集團打開了全新的經營版圖,再創高峰。如今,雷靂的布料已成為國外的搶手貨,每年營業額超過百億。」
「真厲害……」她喃喃地道。
「其實台灣有很多低調的富豪,很少曝光,但身價驚人。」陳長義又道。
「的確,政商界都很清楚,真正的金主都是隱身在幕後,從不和媒體打交道。」她對台灣的商業生態多少有點研究。
「雷家向來也秉持這種原則,不過,這個原則已被你毀了。」陳長義似笑非笑。
她臉色一變,立刻澄清,「這件事和我無關,我根本不知道雷老先生為什麼要把他的股票資產送給我!」
「這件事的確很懸疑,但你要解釋的對象不是我,而是雷總。」陳長義淡淡地道。
「我會向他解釋清楚的,相信他應該會理解……」
「雷總是個相當強悍的人,這件事他非常的重視,我勸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陳長義又道。
她心中倏地打了個突,感覺上,陳長義似乎是善意的提醒,但為什麼她聽起來卻像個警告?
電梯在第十五樓停住,門一打開,一個女秘書模樣的女人便恭候在門外,禮貌地向他們行禮致意。
「陳律師,藍小姐,請進,總經理已在等你們了。」
陳長義點點頭,領著藍見晴走向後方。
推開一扇門,是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將近四十坪的空間,以簡潔的線條搭上褐色與米白色,看起來高雅大方又舒適。
大型的橢圓辦公桌後方,一個身著深灰色西裝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們在講電話,一聽見開門聲,他才緩緩轉了過來。
一張嚴峻性格的俊酷臉孔躍進她眼簾,一頭修剪得帥氣有型的超短髮,有稜有角的濃眉,及一雙不容易妥協的銳利單眼皮長眼,寬挺的鼻樑,下沉的嘴角,雷力仰強硬的性格從他的五官就能一覽無遺。
一個標準的「掌權者」,而通常這種人最難溝通。
藍見晴在心裡已將雷力仰這個人做了研究歸類。
「陳律師,你終於把她帶來了。」雷力仰很快地合上手機,站起身,走向他們。
藍見晴發現,他的聲音低沉如雷,而且身材高大挺拔,合身的西裝裹著寬肩長腿,渾身充滿了威武懾人的氣勢。
他讓她想起了古代傳說中的雷神,手握雷電,只要伸手一揮就能把人劈打成灰。
見他一步步接近,她暗暗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慌張,她很清楚,面對雷力仰這種人絕不能顯得怯懦,否則一定會被他的氣勢壓倒。
「是的,這位就是藍見晴小姐。」陳長義介紹道。
「哦?你就是藍見晴?和我想的不太一樣……」雷力仰銳利地打量著她。
她被他那種放肆的目光看得有點生氣,握緊拳頭,下巴高高抬起。「沒錯,我就是藍見晴。」
「你認識我父親吧?」雷力仰直接問。
「是的。」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又問。
「只是普通朋友。」她眉頭輕蹙,總覺得他的問題就和他的眼神一樣充滿敵意。
「普通朋友?你把我當成白癡嗎?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會把名下雷靂集團的股票全都送給你?換成是你,你會這麼大方嗎?再說,我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和一個將近七十歲的老人之間的交情只是純友誼。」雷力仰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