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臉色一沉。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藍小姐,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父親的情婦,也不管你用了什麼伎倆詐騙了我父親,對我來說,這整個件事只是個荒唐可笑的鬧劇,而我說什麼也得阻止它繼續鬧下去。」
來了!來了!一堆莫須有的指控終於開始了。
情婦,真可笑,她從沒想過這個名詞也會有冠在她的頭頂上的一天。
「雷先生,我相信以你的財勢,要查出我和雷老先生的關係很容易,我也不怕你去查,在去日本之前,我從沒見過雷老先生,我和他唯一相處的時間就是旅行團的那五天而已,回國之後我更沒和他聯絡過。」她義正詞嚴地反駁。
「所以我才佩服你啊!短短五天就能勾引我父親……」他譏諷地瞪著她。
「請你別太過分,雷先生,你這麼說不但對我個人是一種污辱,對你父親更不尊重。」她開始反擊了。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陳長義灰眉微微一挑,仔細地盯著她,撲克臉有了些微的變化。
「你說什麼?」雷力仰雙眉一擰,沒想到長得秀秀氣氣的她口齒也相當犀利。
「雷老先生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他頑固、吝嗇、尖酸、孤僻,同團的人都不喜歡他,就連導遊也都不甩他,我是不忍心看他一個人落單,才會跟在他身邊,但也因為這個機會,讓我明白,雷老先生雖然古怪,但他思想清晰、見解獨到,我把他當成爺爺,當成父親,所以最後才和他成為忘年之交。但現在你這種指控,分明是把你父親當成了一個好色的糟老頭……」她憤慨直言。
「忘年之交?我看你根本早就查清楚我父親的背景才去接近他的。」他冷哼。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男人果然難以溝通。
雷力仰很快地瞥了一眼時鐘,不耐煩地扠著腰道:「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你開個價吧!」
「什麼?」她呆了呆。
「你要的不就是錢嗎?到底要多少你才願意自動放棄那些股份?」
「我並不想……」
她正要澄清自己的立場,說明自己對這筆贈與沒興趣,但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外頭突然響起一聲怒喊。
「那個賤人出現了嗎?」
接著,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她只感到一陣刺鼻的香水味飄來,一個女人筆直地衝向她,她只感到眼前一花,對方毫無預警地出手摑了她一巴掌!
「啪!」
她被打得又驚又痛,怔愕地愣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這個賤人!竟敢勾引我丈夫,不要臉的女人,說!你要了什麼下流手段,竟騙得他把名下所有股份全送給你?你給我說清楚!」尖聲的怒吼響徹整個辦公室。
臉頰上的麻辣,以及這出其不意的驚嚇,讓她原本靈活的思緒停止了運轉,她只是瞪大眼睛望著眼前這個穿著一身名牌服飾的中年女子。
「你給我說清楚!賤人!」看她不說話,中年女子罵道。
「雷夫人,請你冷靜點。」陳長義站到她身邊,嚴正地道。
「你走開,陳律師,我要這女人親口說清楚她是如何勾搭上雷耀德……」那中年女子連聲質問。
「別鬧了!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這件事我會處理嗎?」雷力仰暴喝一聲。
「你處理?你要怎麼處理?你老爸給我在外面養了個女人,還把他大部分的財產全給她,那我算什麼?我是他太太,他卻什麼都沒留給我!」中年女子尖聲哭叫。
「就是啊!哥,你怎麼可以不讓我們見見這個姓藍的女人?好歹我們總得看看她是個什麼貨色。」中年女子身旁的年輕女孩輕蔑地看著藍見晴。
雷力仰臉部線條變得冷硬,嘴角抿緊。
「雖然目前集團是由你當家,但是這件事可是我們的家務事哪!力仰,你不覺得我們有資格一起公審這個女人嗎?」又一個年輕男子走進辦公室。
公審?
就是這個詞彙讓藍見晴清醒過來,怒火從臉頰上的印痕,一路往她全身燎燒,瞬間便竄遍她的每一個細胞。
這些人把她當成了什麼?一個罪犯嗎?她都還沒接受雷耀德的贈與,他們就已一副絕不饒赦她的凶煞模樣,要是她真的領受了,那他們不就準備殺了她?
可惡……
「看來,公司裡也有你們的眼線,是吧?」雷力仰冷冷地道。
他父親的小老婆和她的這對兒女最擅長這種盯梢跟監的事了。
「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媽豈能甘心被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爬到頭頂上撒野?」那男人說著一雙眼睛不客氣地瞟向藍見晴。
藍見晴冷冷地瞪著那個男人,怒火更熾。
「請你放尊重一點。」她森然地低暍。
「你這個侵佔我家財產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請求我尊重你?」那男人囂張地哼道。
「就是啊!你憑什麼要尊重?不要臉的女人!」年輕女孩臭罵道。
這群人大概是雷耀德的家人吧!
他的妻子,他的子女……
突然,她多少能理解在日本時,雷耀德眼中始終充溢著的憂煩了,有這種家人,他不煩才怪。
「哼!你要是敢接受這筆財產,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雷夫人氣呼呼地衝著她大喊。
藍見晴根本沒理會她,只是轉頭對陳長義道:「陳律師,你聽見了吧!法律上,有沒有恫嚇威脅的罪名?」
陳長義怔了一秒,隨即道:「有。」
雷夫人臉色一變,厲暍:「你這個臭婊子……」
「外加譭謗。」她又補充。
雷力仰揚了揚眉,打她進門之後,他第一次正眼看藍見晴。
他一直認為這個不起眼的女人只是個女騙子,因此一開始就對她非常輕蔑不屑,但現在卻發現他似乎低估了她。
「你……」雷夫人沒料到她會反擊,愣了一下。
「如果我最近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雷夫人,你會是最大的嫌疑犯。」她反諷地瞪了雷夫人一眼。她不發威,這些人還真以為她是只病貓,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