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髮賊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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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好溫柔……他到底聰明還是愚笨?究竟真誠還是虛偽?有個念頭在她心底生了根。她……想多認識他。

  第五章

  「喜寶,你在做啥?」老總管站在門口,瞅著趴在地上磨磨蹭蹭的小個子,一臉疑惑。

  「啊?」喜寶昂首,骨碌碌的大眼睛眨了眨,鼻子上尚有黑灰。「我在打掃啊。」把地板擦得光亮些,免得又被人嫌了。

  「這種事,交給別人就好,你忙個什麼呀?」這一段日子,府邸上下都愁眉苦臉提不起勁兒,就屬這小個子這麼勤快。

  「咦咦?」交給別人?那怎麼行!「總管,您想害我被剝皮啊?明知主子不喜歡人家進他房間的。」呃……不過,現在仔細想想,或許主子不是特別信任他喜寶,而是故意在整人?

  啊!又被騙了嗎?喜寶很哀怨地扁著嘴。

  「唉。」總管憂傷地歎了一口氣。「主子現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虧得你這般記掛著。」拉著長袖拭淚,哀淒的語調說得好像人已經確定嗝屁了一般。

  「哈哈!」喜寶乾笑兩聲,心虛到自己是拿著抹布擦汗都不自知。

  主子失蹤第二十天,他才進房來打掃這一次,是不是記掛,他自個兒最清楚了。

  唉,優閒日子就要結束了喔……

  他偷偷地扮了個鬼臉。

  Q00

  「少主回來了!」

  一聲響喚,讓邢觀月慢慢地轉過臉,移動視線放在那一襲藏紅色的披風上。

  「啊!是少主耶!」身旁的幾個小孩子拿著習字的竹枝,蹦跳地跑上前,希望和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拉近距離。

  不遠處,祖言真翻身下馬,等在那兒的巴爺睇著她不太順暢的動作,皺眉道:

  「少主,你受傷了?」左腿上有血跡。

  沒等到回答,就看她轉過身子,倏地伸手拉扯住一人衣襟,陰沉道:

  「我叫你別追上去,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那人撇過身子,甩開她的質問,哼了聲:

  「當然是因為想搶多一點東西!這有什麼不對?」難得有人抱個箱子落單逃跑,他當然要獨吞。

  「你沒瞧到那是個陷阱嗎?若不是我趕到,你現在早給他們的人逮了!」她極氣忿,若是出了差池,連累的不會只有她,而是所有兄弟!「你要是再不聽我命令,就滾出這裡!」

  那人面色一僵,隨即撇頭就走,嘴裡念道:「自個兒都管不好自個兒了,還管別人?收養個男人在寨裡不說,現在還坐大起來了!誰睬你!」一番話說得不挺大聲,但卻就是教眾人恰恰聽見。

  後到的滅爺躍下馬,聞言,一把火就上了來:「去他個爸子!你說什麼!」要不是少主救了他,他能在這邊放屁?

  「不要!」祖言真出手擋住戚爺,低聲制止,握緊了拳頭忍下,忽視那些打量的目光,才硬聲道:「你們把東西放下,讓巴爺清算。」簡單指揮著。

  「少主,你不要緊吧?」巴爺在她走近身邊時詢問。

  「不……」忍著腿上的疼痛,她挺直了腰桿,讓自己腳步不致蹣跚。

  「少——」戚爺欲跟進,被巴爺攔下。後者搖了搖頭,兩人便開始動手做好自己本分內之事。「還杵在那幹啥!不用幹活了?」轉身吆暍去了。

  祖言真走到空地後面的柴房,先是在附近揀了些不知名的雜草,才進屋坐下。

  撕開小腿處染血的衣布,是刀傷,雖不見骨,卻也寸寸入肉。

  她先將血跡給擦乾淨,然後把雜草放進口中嚼碎抹上,待從懷中掏出乾淨的布,額上卻已佈滿薄汗。

  有些手軟無力,或許是因為流了血的關係。喘了幾口氣,忽然覺得好累。

  伸長了臂想將巾布綁上腿,但那痛楚讓她無法如願,艱難地試了幾次,怎麼也弄不好,她頹喪地低首,索性放棄。

  「祖姑娘?」

  一句溫聲的輕喚,從外頭飄進,好似一瞬間讓她的雙肩輕鬆了些。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她只道:

  「你來得正好,幫我一下吧。」晃了晃手中布條。「過來幫我包紮傷口。」頭一仰,她就趴向身邊疊放整齊的柴堆。

  對於她首次的主動,雖然情況好像不太有禮,但邢觀月並沒有拒絕,行至她面前坐下。默默地接過布條,他微彎身,動作漾柔。

  她從自己手肘中睇著他,忽道:「你換回來了?」

  「嗯?」將布面壓上,他感覺她的腿細微地震動了下。

  「我說衣裳。」她伸出手指指,輕快道:「你被我綁來的時候,就是穿這件白衫的。」比她丟給他的合身多了。

  「啊。是元大嬸幫邢某洗好的。」他微笑,手上動作輕到不能再輕。「元大嬸真是個好人。」還說把他當自己兒子看待。

  「連元大嬸你也收服了?」她語氣微吃驚。那悍大娘,可是連戚爺都得敬上三分的。「一兩三兩元寶不說,然後是戚爺巴爺也都賣了面子,親近我的人一個個都靠了你,不僅男女通吃,還老少咸宜,你可真夠厲害。」連蒼降好像也在私底下和他有了默契,不論是給抓住弱點還是被收買人心,短短時間內能滲入如此,這樣下去,整個山寨易主都不用太稀奇。

  他輕輕地「嗯」一聲,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垂首全神貫注。

  瞅著他片刻,她終於忍不住笑出一點聲音。

  「你雖有過人的聰明才智,但是,其它部分實在不太靈巧。」只見那布在他手中怎麼也不聽話,壓著左邊,右邊就鬆了;弄妥了右邊,左邊卻掉了。「手真的好拙……」看得人都不禁心焦。

  他僅笑了一笑。「祖姑娘懂醫理嗎?」

  「咦?」順著他的目光望見自己抹上的草泥,她道:「我哪懂什麼醫理,不過是小時候發現這種草有涼性能止疼,就一直都這樣用了。」她練功弄得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卻又不想讓人發現,只好自己學著處理。

  不過,還好是她,還好不是意真。這種苦,她一個人受就夠了,她比較堅強,比較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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