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怕麻煩我,就快點學會騎馬!」真是。
「嗯……」他似有若無地應了聲,往前微靠去。「我覺得沒那個必要。」笑了聲,他環臂環住她的腰。
她的身上,總是有陽光的味道。
「你!」她又羞又惱。「你再這樣,我——我就踹你下去!」這人,一定是故意的,絕對是!
他的壞心眼她好早就領教過了,尤其是阿爹出事的那一次!
他淡淡地蹙眉,看來好令人心憐。「咱們不是成親很久了,為什麼你總是不習慣?」極柔的話語,貼在她的耳邊。
薄薄的醉人氣息就撫在敏感的肩頸,她差點跌下馬。
「你閉嘴!」臉比頭髮還紅。
他老喜歡這樣有意無意地逗她,他沒發現自己……自己很誘人麼?她好怕有一天她會餓虎撲羊,做出什麼可怕的行為。這……這種事……別說成親很久,她一輩子都不會習慣的!
瞅著她漫起一片紅潮的頸子,俊美的青衫男子微笑。挑逗自己的妻子,真的是……會讓人上癮哪。
察覺他安分了點,紅髮女子不再縮著肩膀,拉緊韁繩,開始加快速度。
「別再玩了,不然真的會摔馬!」嚴正警告。
他不在意,掬起她灼人的髮絲輕吻。在妻子莫可奈何的瞪視下,微笑道:
「咱們回家去吧。」
孩子們等著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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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列傳第一百九十六回「奸臣」
之中記載——
嵩握權久,遍引私人居要地。帝亦浸厭之……(中略)……皆伏誅,黜嵩及諸孫皆為民。嵩竊政二十年,溺信惡子,流毒天下,人鹹指目為奸臣……(下略)
……又兩年,嵩老病,寄食墓捨以死。
《明文別傳》第一百一十二回
之中寫道——
嘉靖末年,嵩失勢,籍其家,其子伏法……(下略)
然嵩欲外投扶桑,於途中遭擒,時人以為嵩老病,死矣。卻囚居偏僻深山,惡極,苟活如死……(下略)
……於此地孤獨守墳,直至斷氣。
「衡臣,你在看什麼?」
男子抬起頭,回應友人:「不……只是一些流傳在民間的故事而已。」
「是麼?」
「看這個,裡面說嚴嵩其實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抓去囚禁,直到最後斷氣的前一刻,都對著他曾害死的人的墳墓。」
「哦?」這折磨比一刀斃命還慘。
「最有趣的,還是關於嘉靖十九年的邢姓進士那部分。」因同為大學士,他印象極深。男子有趣道:「裡面說,那人遇山賊遭劫卻沒死,還在那寨裡住了月餘,其間曾經回京,不過,最後跟山寨大王一起失蹤了。」
「你相信麼?」
男子放下書本,撫著書面上《明文別傳》四宇,默默地思考了下,笑道:
「畢竟是稗官野史,閒暇時看看可以。」
其它的……也就罷了。
合卷之前
傳聞,福州一帶的山上有間不具名的草堂。
若是給官欺了、給兵侮了,又或者,狀告衙門還反被誣告,那麼,只要能找到那間草堂,給少少一枚銅錢,便能討個公道。
想要回被污的銀子,就有銀子;想揍那貪官,隔日便會看見貪官鼻青臉腫:想整得對方雞飛狗跳,那不是什麼問題,整到丟了職都不會稀奇。
究竟那草堂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本事?沒人知道。
曾受惠的人,都封口不談,只是感謝。
不過,耳邊以訛傳訛的「證言」倒是愈來愈多……
「就是,爹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什麼尚書抓走了外公,威脅山寨聽話替他辦事。然後爹爹覺得很有趣,就用錢買通了什麼尚書的手下,跑到牢裡去看外公,還發現外公被壞人折磨得全身是傷。又因為爹爹真的覺得太有趣了,所以就故意被娘娘他們抓走,想看看好不好玩兒。」
這麼無聊?「喔……然後呢?」
「然後?」稚嫩的聲音聽來好困擾。「然後爹爹就和娘娘親親,跟娘娘生下我們了。」嘻嘻。
「不……」問話有點打結了。「這是誰教你說的?」嚴肅質問。
「戚爺爺。」可愛的頭歪著。
「那老不修!」好的不教,淨教一些壞的。吸了一口氣:「爹有沒有說,他是怎麼救走外公的?」
「爹爹說,他早就告訴喜寶叔叔,只要那個什麼尚書被人關起來了,就可以用錢去把外公救出來,然後把外公放在一個秘密地方好養傷。」唔,好渴喔。「喜寶叔叔說,爹爹不是好心,只是預防萬一,如果山寨想對他不好,那他就有個保命符。」不過幸好,外公一直到現在都以為爹爹是個大好人呢。
「真奸詐!」罵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然後爹爹就和娘娘親親,跟娘娘生下我們啊。」剛剛講過了。
「不……」忍不住閉了閉眼。「我是說,之後是怎麼來到南方的?」
「喔……」眨著淡色的大眼睛。「娘娘讓爹爹離開山寨以後,爹爹去找還在養傷的外公,說要幫娘娘。嗯……就是,只要外公不回去,壞人統統會自動現形,不然就是自己離開,反正山寨已經不好玩,不要就算了。外公答應了啊,因為他好早以前就想幫娘娘了。」
「原來如此。」難怪,他就是想不通,既然爹跟外公串通好了,為什麼還不放走外公。「真是錯綜複雜。」那個爹到底是什麼腦袋啊?
「嗯。」小女孩點頭,道:「英叔叔說,爹爹是在下棋,一開始就是,他每一步都算好了,走得很輕鬆,只是中間突然多了娘娘,所以棋局的結果變了一些些。」還說什麼,看起來好像輸了,其實是贏的。
「英叔叔?」又什麼時候來的?真是神出鬼沒。「算了算了。」他揮著手。
這故事這麼長,虧得他今天總算有耐心聽完,直到現在才搞了個明白。唉唉,他還是比較喜歡去跟娘練武。
「姊姊,我的口好渴喔。」想喝茶。她指著他身後的茶壺。
「姊姊?」容貌秀麗絕倫的少年一呆,馬上跳了起來:「我是哥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