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緒飛的指甲劃破月牙白色的綢衫,嵌入慕容羽粉嫩的肌膚裡。鮮血染上離緒飛送的新綢衫。「緒飛,你冷靜點,你說什麼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不懂?你膽敢說你不懂。我不是三歲小孩,別以為你一句不懂,我就會放過你。你以為害人家破人亡所該付出的代價就是一句『不懂』?」
不顧慕容羽是否承受得住他的狂怒,也不在乎慕容羽就是縈繞在他心頭個把月的女人。愛與恨的界線太模糊,要分……也分不清了。
「緒飛,我是真的不知道。」在慕容家,她的存在可有可無,從沒有人告訴過她兩家間的恩怨。否則,她不會笨得自投羅網從江南來投靠離家。
「現在你知道了。」
「如果我們慕容家真的對不起你……我很抱歉。」
「抱歉?一句抱歉換得回我父親的命嗎?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們受了多少苦?一句抱歉就想將這一切一筆勾消。妄想。」離緒飛冰冷的薄唇貼上她的。
「緒飛,求你別這樣。」慕容羽轉頭,企圖避開離緒飛加諸於己身的屈辱。如果慕客家真的對不起離家,她很抱歉,但是她不要離緒飛這樣輕賤自己。
「求我?知道求我了?」離緒飛扳正慕容羽逃避的小臉,淚水濕了他的大手,離緒飛卻渾然不覺。「別躲,別忘了這是慕客家欠我的。我隨時可以讓你和越婉兒要生不能、要死不得,但這樣只是便宜你。」
「緒飛,你冷靜點,慕容家欠的,我慕容羽一定會償還。」
她可以離開離家,但是婉姨呢?婉姨身上帶著病,經不起折騰。慕容樺一再告訴慕容羽,越婉兒只要不過好日子,將來舊病肯定會復發。
「償還?你憑什麼償還?幾件舊衣服?還是慕容樺那幾件扔在路邊都沒人要的字畫?」
「我……」慕容羽啞口無言。的確,她無力扛起兩家的恩怨。她有的一切,他不屑一顧。富有如他,也的確有不屑一顧的本錢。
「無話可說?是不是想收回你的話?無妨,我對慕容家的信用根本沒有一絲期待。」離緒飛撇撇嘴,冷酷的眼沒有一絲溫度。
「我的確有誠意。只是、只是……我身上沒有你要的。」
「沒有我要的?你確定?」離緒飛瞇起邪氣、因狂怒而充血的眼。「在我未點明前,我不准你妄下定語。」
離緒飛食指勾起慕容羽小巧的下顎,像盯著獵物似的鎖著她。
「懂了嗎?」離緒飛的俊顏在不驚動慕容羽的前提下,緩緩逼近。
「不懂。」慕容羽還是不明所以。慕容樺給她的外在刺激太少,一時間被強迫面對人性的醜惡面,她不習慣,也想躲回她的象牙塔裡。
「不懂?」慕容羽的眼神是純真的,但是在仇恨的催化下,離緒飛認定她的單純只是虛偽的毒藥,一如慕容樺以朋友之姿出賣離家。
「我真的……」
「唔。」不等慕容羽辯解,離緒飛的唇貼上她毫無防備的唇,靈蛇似的舌頭也毫不客氣地入內翻攪。
如果他的熱吻不是為了傷她,她會欣然接受,但為何她會沉溺在離緒飛毒藥似的吻裡?
離緒飛吃痛一聲,推開懷中的慕容羽。
「我……」在徹底沉溺前,慕容羽咬了離緒飛一口。
離緒飛粗魯的以衣袖抹去唇上滲出的鮮血。「你敢咬我?!」
「我也不想。」如果不是離緒飛對她做了違背禮教的事,她不會張口咬他。
不想再細究想與不想,因為她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知道我要什麼了?」離緒飛盯著慕容羽胸前的渾圓,不懷好意。
慕容羽打冷顫。他要的無非是她的身子。
「說話。」離緒飛暴喝一聲。向來,他不許旁人漠視他。
「我……」這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說別的,我不想再聽『我』字。」他很嚇人嗎?為什麼人人在他眼前,都這樣結結巴巴?
「你……」
「告訴我,我要什麼?我不要你再敷衍我。」
「你……要我……的……」「身子」兩字慕容羽怎樣也說不出口。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不愧是慕容樺的女兒,演技也是一樣逼真。
「你要我的……身子。」眼淚像珍珠似的滑出慕容羽微紅的眼眶。
「對。我就是要你。你的身子雖然卑賤,」離緒飛用力一攬,粗魯的將她攬在懷裡。他強健的大腿貼著她的,軟嫩的前胸靠著他胸前的堅硬,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空隙。「但是……我要。」話才說完,冷唇襲向慕容羽的頸項。
「緒飛……」他的唇吻得她很難受。這個吻也是他復仇的一部分,他不可能溫柔。
離緒飛不顧慕容羽掙扎,大掌摀住她的小嘴。
「放開羽兒。」越婉兒從樹叢裡衝出來。
離緒飛放開摀住慕容羽的手,轉身,讓慕容羽的背靠著自己的胸膛。
「婉姨……」慕容羽強忍著淚水,卻止不住地不斷抽氣。慕容羽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如果婉姨知道她難過,她必定不敢再住在離府裡。
「你來這做什麼?」離緒飛不屑地掃了越婉兒一眼。「下人沒告訴你,你的活動區域只在『衍春摟』?」
越婉兒深吸了一口氣,儘管虛長幾歲,且照顧過離緒飛,但是她還是怕他。不知是因為怕他丕變的性情,還是對離凱飛的愧疚。
「她們的確告訴過我。」
「是嗎?那你還不離開?還是要我替你帶路,你才肯走?」離緒飛騰出一隻手,把玩慕容羽遺落下的髮絲。
「我會走,但是羽兒必須跟著我。」離府是住不下了。她不能不報舒詠荷的大恩。
「是嗎?」離緒飛對越婉兒說話,一雙眼卻直勾著慕容羽。
「沒錯。不帶著羽兒,我不走。」越婉兒注意到慕容羽肩上的傷和脖子上的青紫。「至於離府,我們不會再待。」她一聽到離緒飛抱著慕容羽離去的消息,就追了出來,沒想到慕容羽還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