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轉身急急往山上跑去,留下小雪球守在少年身旁。它睜著大大圓圓的貓眼,頗不甘願地低叫一聲,卻仍是乖乖地沒有動,執行著主人交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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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當中,初春的陽光雖然和暖,可照在因快跑而氣喘吁吁的卜默兒身上,卻熱得她額上冒出點點晶瑩香汗,白晰的粉頰也染上淡淡紅暈。
山路崎嶇不平,加上她提著一個裝滿傷藥、清水與布條等物的大籃子,走路都不方便了,何況是跑步,一路下來,她跑得跌跌撞撞,好幾次都差點絆倒。
終於,她奔回了受傷的少年身旁,小雪球一見到她,立時發出喵喵叫聲,竄至她腳畔磨繒。
卜默兒放下手中的提?u>海p斂煉釕系暮梗y褂行┐朢_昂茫陛鞷u蠔霉浴⒑錳堮J方旭J誑梢勻б媼耍策觤z桓黕它咧祚丑I?br />
得到主人的讚美,小雪球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瞬地溜至樹林間玩耍去了。
捲起衣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著平穩心緒,可惜,她伸出的手依舊因恐懼而微微顫抖。
在解開少年的衣物時,卜默兒的面色時紅時白,心中羞澀與畏怯交加,初次見到異性的裸身,兩人又靠得如此之近,而少年身上多處血肉模糊的傷口,更是令她不敢直視。
可為了救人,她只能將一切的情緒拋開,專心地為少年擦拭、上藥、包紮,並將內服的傷藥放入水中溶化,再一點一滴地灌入少年口中。
約莫折騰了兩個半時辰後,終於大功告成,少年身上的傷口已包紮妥當。齊姐果然無愧於魔醫的稱號,她留下的藥果然神妙非凡,少年的傷口已不再流血,呼吸也變得平穩許多,可卻依然沉沉昏睡著,似乎仍未自險境中脫離。
卜默兒長長地吁了口氣,疲憊地坐在一旁,直到此時,她才有閒暇端詳少年的臉。
那是一張非常俊秀的面孔,鼻樑高挺,額頭飽滿而寬廣,劍眉濃黑,正因難言的痛苦而糾結著。
卜默兒怔怔地望著少年,竟有片刻的失神,並不單單是因為少年那俊秀的樣貌——她的朋友中,怪盜一陣風便是個少見的俊逸美男子,而慣作男裝打扮的魔醫齊異,男子扮相也十分俊俏。
可是……少年給她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或許,是因為他對自己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也或許,是因為他極有可能就是爹卜知能改變她命運的那一人……
想至此,卜默兒蹙起了彎彎秀眉,雙手悄悄緊握,心情十分複雜。
一開始,在知曉自己背負著無可避免的命中死劫時,年幼的她也曾想過要反抗,認為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可隨著年紀增長,得知愈來愈多的事,她明白了——命運是改變不了的……
天色漸晚,陽光轉淡,清風徐徐,涼爽、舒適,漸漸地吹走了卜默兒身上的熱意,也平息了她心中的煩慮。
卜默兒打起精砷,緩緩起身,「好,我休息夠了,也是時候將你搬回木屋了。」
她拿起特意從木屋帶來的床褥,鋪在地上,再小心翼翼地將少年挪至床褥上,並以布條將他固定好,又拿起少年的劍縛在自己腰間,然後才拉著床褥的一角,一步一步地往木屋的方向行進。
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卜默兒終於將少年拖回了木屋外,她打算讓少年住在爹生前住的房間,那兒她一向打掃得乾乾淨淨,保持得和爹生前一模一樣,沒想到今日居然派得上用場。
想起爹生前的音容言行,她鼻間一酸,眼睛浮上淡淡水霧,可隨即想起了仍躺在地上的少年,連忙將自身的哀傷壓下,吃力地扶起他,往木屋內搖搖晃晃地走去。
還好,從木屋外至房間的距離並不長,她勉強還扶得動他,吃力地攙著他在床上躺好,並為他拉上乾淨的床被。
等一切處理妥當後,她無力地坐倒在一旁的木椅上,只覺得渾身又酸又痛,骨頭彷彿要散了一般。
只是,身體雖然疲累,腦中卻怎麼也靜不下來,方才為少年上藥時,她曾試著感應他的一切,想探知他的身份,卻一無所獲。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為何會這樣?
「喵喵——」突地,玩累了的小雪球從窗外跳進屋內,躍至她膝上,兩顆圓圓的大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不滿地輕叫著。「喵喵喵——」
卜默兒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天色早已暗下。她撫著小雪球,抱歉地笑道:「對不起,我想得太入神,竟然忘了時間,我這就去張羅晚餐,你再等一會兒。」
抱著小雪球,卜默兒L起身往房外走去,在踏出房間之前,她又回首望了仍昏迷不醒的少年一眼。
不想了,其他的事,等日後再說吧。現在,她只希望他能早日脫離險境……
第二章
長夜漫漫。
房內,搖晃的燭光照著卜默兒清麗的側面,將她纖細的身影映在牆上,拉得老長,而小雪球窩在角落,早已熟睡多時。
卜默兒徹夜未眠,守候在床畔,因為少年遲遲未清醒,而且高燒不退,讓她十分擔心,只能用冷水將布浸濕,敷在少年的額上,冀望能以此讓他退燒。
儘管她手邊有齊異留下的藥物,可她畢竟不是大夫,不懂得如何診治少年的傷勢,只能做大略的處理,而且那些藥物並不是特地為少年配製,用在他身上,療效有限。
嘩然水聲再次在屋內響起,卜默兒將浸濕的布巾自水盆中拿起,輕輕一擰,再次敷在少年額上,同樣的動作,她已經重複許多次了,夜寒露重,她的手在浸過太多次冷水後已變得紅腫、麻木,她卻不會休息,依舊是一心一意地照看著少年。
少年的臉色蒼白,雙頰卻因發燒而潮紅,眉頭揪緊,化成深鎖的結,偶爾發出幾聲模糊不清的囈語。
雖然卜默兒不懂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卻能感受到他那發自內心的痛苦與怨恨。
蹙緊秀眉,她萬分不解地輕問:「你究竟是什麼人?經歷過什麼事?又為什麼能闖進這唯孤山裡?莫非,你也與我有緣?你……若是真與我有緣,又該是什麼樣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