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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洛對隱沒在門後的嬌俏身影投了最後一眼,放下手煞車,輕踩了下油門,駛離了金家宅院。
剛才是怎麼了?他想著一刻鐘前,金郁南柔軟的唇瓣觸著自己嘴唇的瞬間,那只不過是個意外,為什麼那種如觸電般酥麻的感覺揮之不去呢?
當時,像是要否定這突來的心動似的,李文洛下意識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壓抑著內心從未發現的狂跳,沒事似地對金郁南說了聲「生日快樂」,那聲音沙啞得連自己聽到都覺得尷尬。
幸好她沒發覺!想到這裡,李文洛不由得吁了一口氣,今晚自己真是反常!雖然無法否認自己對金郁南有較多的關懷,但是她只是個小丫頭,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丫頭呀!
她讓我想起了小玄。
楊泰在看到金郁南的時候,對他說的話提醒似地在耳畔響起,李文洛像做了虧心事似地感到腦中轟然一震。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自己對金郁南才有不一樣的好感嗎?
不!
李文洛看著眼前閃著綠燈的交通號志,想也不想地踩了油門,讓車子咻地衝過十字路口。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對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動情!她還這麼年輕,年輕得什麼都不懂,不!他不能讓自己對金郁南有任何異念。
為什麼不能對金郁南有任何情感意念。
他不知道,也拒絕去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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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完課,金郁南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興沖沖地往李文洛的律師事務所奔去,反而興味索然地在大街上晃蕩。
這幾天她的心情沉重得很!不明白為什麼李文洛最近總是這樣的忙,忙得連招呼都不再向她打,就算是不小心看到她,也視若無睹地把眼光移開,埋頭處理手邊的案件。
他真的這麼忙嗎?金郁南無法確定,但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李文洛在閃避她!她不明白李文洛對自己的態度為什麼有如此大的轉變,就在她十八歲生日那晚之後!想到他對自己冷淡的神色迥異於往昔那種鼓勵與關懷,金郁南的心就痛起來。
是不是他覺得她十八歲了,所以對她依賴的態度開始感到厭煩?金郁南難過地猜測著,但是,他可以明白告訴自己呀?為什麼……
她心不在焉地緩緩走著,不知不覺落在一群群從校園裡蜂擁而出的學生之後,一部摩托車以極快的速度與她擦身而過,金郁南嚇了一跳,本能地往旁邊閃讓。豈料,那摩托車又回頭,再度朝她的方向飛奔而來。
「邱仕良!」她看清來人,心中的警鈴頓時大作。
摩托車在她腳前的幾公分處停住了。
「你倒挺有膽量的嘛!」邱仕良挑釁地盯著她。「好久不見了,喲!當起好學生來了!」
「你想幹麼?」
「幹麼?」邱仁良不懷好意地笑笑。「你和男朋友講話這麼冷淡!」
「你少臭美!我才沒有你這樣的男朋友!」金郁南不睬地往另一方向走。
「你別想逃!」邱仕良放下摩托車,追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膀臂。「上次你在我肚上捅一刀,我還沒跟你算呢!」
「要我再捅你一刀嗎?」金郁南冷冷地甩開他的手逕自往前走。
「我要連本帶利跟你討回來!」邱仕良自她身後一把將她抱住,一把尖刀危險地抵在她的腰際。「你最好乖乖跟我走。」
金郁南被挾持地往前走了幾步,抵在腰際的感覺似乎有點距離了。她立即猝不及防地提腳往後重重一踹,邱仕良不防她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脛骨傳上來的疼痛,立刻令他本能地鬆開她。
「臭馬子!你別跑!」雖是痛極了,邱仕良仍耐住痛,提腳追嚮往前跑的金郁南。
曾在學校是田徑隊的邱仕良很快就追上了金郁南,伸手一刀就劃開她的衣袖。由於學校位置偏離市區,加上附近原就稀落的住家,而且放學時間已過,金郁南心急地往四周望去,竟不見一人。
她慌不擇路地往前跑,邱仕良劃過來的第二刀,碰巧被書包擋住;在第三刀要追過來時,金郁南突然靈機一動,拉起背包的背帶,往邱仕良身上用力晃甩過去——
邱仕良沒有料到她竟會回頭反抗,手中的尖刀立刻被金郁南旋即奮力拋晃過來的書包給打掉。
他不禁破口大罵,攫搶住金郁南的書包,一把狠狠揪住她的頭髮,她痛得眼淚差點流出來,本能地伸出雙手抵在邱仕良的腕上。
「你跟我逞兇鬥狠?」他說著,一巴掌已重重打在她的臉上,將她的頭髮揪得更用力了。「你還差得遠!」
金郁南恨恨揚起腳往他的胯間踢去,卻冷不防被他抓個正著。
「我會再上你的當嗎?臭馬子!」
他話一說完,將金郁南踢出的腳往上一提,金郁南立刻被摔在地上。「喲!裙子裡面還有短褲,你這騷貨還怕曝光!」邱仕良雙手緊抓她那條腿的腳踝,在地上拖拉起來。「讓你當拖把!」
粗糙的地面和沙石很快就劃破她背部的衣衫,她拚命咬牙忍住那種割臉之痛,邱仕良囂張的笑聲在向晚的黃昏中聽來,極為刺耳。
在慌亂中,她瞥見適才被她的書包甩脫的尖刀就在身邊,趁邱仕良沒有注意,抄在手上,一隻腳便迅速掃向掌控這自己另一隻腳的手,邱仕良一驚,手本能地一鬆。
金郁南立刻坐了起來。
「臭馬子!」
邱仕良怒恨地撲向她的一剎那,看到金郁南手上刀光一閃,還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本能已告訴他「危險」,然而,卻太遲了。金郁南不假思索地將尖刀伸出去,而邱仕良飛撲而來的身軀已重重往那刀尖上衝去了。
晚風在夕陽裡飄搖著,彷彿這一幕只是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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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洛坐在小辦公室裡,視線停留在桌案上的文件已有好幾分鐘了,無奈紙上簡單的幾行字完全映不進他的眼簾。他心不在焉地拿著一枝筆,卻什麼也沒做。久久,終於放下筆,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