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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關上房門,走不到一分鐘的腳程,蝶依突然感到一陣涼意。
「哎呀!真是傷腦筋!」用力拍了一下腦袋瓜,她喃喃自語,「我這一急,竟然把外套忘在床上。」
無奈地歎了口氣,蝶依轉身想回房間拿外套,然而就在這一個轉身之間,她竟救了自己一命,一把直衝著她而來的瑞士刀沒有正中她的心臟,只劃過了右臂。
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她先是一愣,等對方再度舉刀向她襲擊而來,她才回過神,迅速地偏過身子,讓那刀子只在右胸留下一道傷口,然後她機靈地伸出腳狠狠地朝對方的下體踢去,才轉身往安全門的方向狂奔逃命。
被蝶依這麼一還擊,對方痛得根本無法再朝蝶依補上一刀,等到疼痛的感覺稍稍緩和,已經不見她的人影,於是,腳底抹了油,趕緊逃離肇事的現場。
而此時,蝶依已經靈巧地由安全門往下跑了三層樓,然後轉進了樓面。
靠在牆上,她稍稍喘了口氣,她很清楚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可是,如果她再不逃,對方真要置她於死,只要循著地上的血跡,很快就會找到這裡,到時候她只怕再也沒有力氣救自己了。
忍著愈來愈劇烈的疼痛,蝶依衝向電梯,恰好,有一部電梯正在上樓,她毫不思索地按下上樓按鈕,沒一會兒,電梯在她的面前開啟,她咬緊牙關,步履堅定地走了進去。忍著痛楚,蝶依伸手按下關門鈕,然後昏眩地看著電梯裡頭的人,用最後一絲的力氣說:「救我……」向前一倒,她失去意識倒進其中一個男人的懷裡,這個男人就是剛坐上台灣黑道兩大勢力之一「獄天盟」的盟主——雷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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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一根煙,雷昊吞雲吐霧地看著手中的護照許久,才將它收進口袋,轉向那道緊閉的臥室房門。好特別的女人,看似弱不禁風的千金之軀,是需要人家保護的小女人,然而,卻可以在身染鮮血的時候,還一副若無其事的姿態,如果不是她在最後一刻倒進他的懷裡,他真要以為她身上的鮮血只是用顏料劃上去的。
她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又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他的賭場殺人?
此時,臥室的門打了開來,出來的人是孟瑋覺,他是個很有名氣的外科醫生,此番前來美國,是受邀參加一個醫學發表會,碰巧,雷昊也前來美國巡視在拉斯維加斯投資的賭場,所以發表會一結束,他就轉道過來看看雷昊,但他沒想到,才剛吃完雷昊特地款待的晚宴,就遇到這種事情。
熄掉煙,雷昊迎上前去,「Blue,她的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傷口很深,會留下疤痕。」
明白地點了點頭,雷昊走到房門邊,遙望躺在床上的人兒。
「Black, 你有什麼打算?」順著雷昊的目光,瑋覺心裡有些明白,卻還是問道。 雖然Black深奧難懂,但是,他們一路走過孤兒院的歲月,一起經歷人口販子的虐待,再到往後成長歲月的相互扶持,他多少瞭解Black,他可以感覺得到Black對這個女孩子有興趣,要不然,在她倒進Black懷裡的時候,Black就不會毫不遲疑地將她抱了起來,堅持不讓一旁的保鏢插手。
「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雷昊反過來問道。
果然是「Black」 雷昊,永遠不會讓別人清楚地知道他心裡真正的想法。瑋覺輕輕一笑,說:「你把我考倒了,基於醫生的立場,我不希望她再一次發生意外,可是我的私心告訴我,最好少惹麻煩,真是左右為難。」
「我不用考慮醫生的立場,也不怕惹麻煩,那麼,我這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左右為難?」
笑得有些無奈,瑋覺別有用意地道:「你也有舉棋不定的時候啊!」
面無表情地看了瑋覺一眼,雷昊伸手將房門掩上,走到沙發坐了下來。
看著那道被他關上的房門, 瑋覺已經明白他會怎麼安排這個女孩。Black可以是心狠手辣,可以是粗魯野蠻,也可以是講情講義,但絕不會是現在這般的體貼,由此可知, 雖然Black嘴色沒有表示,他的下意識卻已經打定主意——他要保護這個女孩子。
「昊哥!」雷昊的軍師——雲琛這個時候走了進來,他號稱「獄天盟」的情報網,跟雷昊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外表溫文儒雅的他,很難讓人聯想到他竟是叱吒台灣黑道的「雲狐」。
「查到什麼?」
「方蝶依和她堂姐方蓉傍晚才剛抵達我們飯店,我循著血跡的路線發現,方蝶依在離開房間之後就成了狙擊的對象,很顯然,這是有預謀的。」
「那方蓉呢?」
「我用電話打探過,方蓉現在平安無事地待在房裡,對方蝶依的被殺她並不知情,她以為方蝶依正在賭場玩吃角子老虎。」
微微揚起了眉,雷昊奇怪道:「她讓方蝶依一個人去賭場?」
「方蝶依等不及下樓試試手氣,所以方蓉才讓她一個人單獨行動。」
頓了一下,雷昊表示道:「這麼說,這件事跟方蓉沒有關係。」
「沒錯,不過,有件事我覺得不太對勁,在我打電話給方蓉之前,她房間的電話一直在占線,我查過了,是台灣打來的,是在方蝶依獲救之後。」
「這有什麼不對勁?」瑋覺不解地插口問道。
「瑋哥,這通電話來得太巧了,動機值得讓人深思。」雷昊認同地點了點頭,道:「雲琛,我要留下方蝶依,其他的事就交給你。」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處理。」欠了身,雲琛退了出去。
走到沙發坐了下來,瑋覺道:「有時候我會懷疑雲琛是你肚子裡面的蛔蟲。」他很佩服雲琛,Black才說兩句話,他就可以完全掌握Black傳達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