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隨著江洵走進寢室,房內不但沒有惺忪慵懶的氣氛,相反的,裡頭簡直是個戰場。
仿古的大床上,散落著一迭迭的報告,林天縱正半躺著,專注地看著一些有關林氏銀行財團的報表數據,以及麒麟銀行在紐約的營運狀況,許臣則照著他的指示和剛成立的「麒麟金控」聯機。
看那情形,這對主僕似乎熬了一整夜……
「老天!天縱,你這是在做什麼?」方闊一進門就瞠目大喊。
做事一板一眼的許臣立刻恭敬地向四位麒麟點頭致意。
「你們來啦!」林天縱抬頭看著他們,揉了揉僵疼的脖子,並示意許臣先退下。
「你受了傷,幹嘛不多休息?」丁略不悅地責備他。
「我沒時間休息。」林天縱認真地道。
「有什麼事讓你非得這麼緊急不可嗎?」武絕倫漂亮的大眼充滿了狐疑。
林天縱放下手邊的工作,仰頭靠向床頭的大枕,歎了一口氣。
「你這麼憂急,是為了……『女神』嗎?」江洵突然問。
林天縱臉色微變,直盯著他。「你查出什麼了?」
「什麼『女神』?你們在說什麼?」方闊不解地看著他們兩人。
「江洵,把話說清楚。」丁略沉聲道。
「這得由天縱來說明了。」江洵聳聳肩。
其它三人六隻眼睛全都望著林天縱,就等他把來龍去脈說明。
「事情得從我去日本的那個時候說起……」林天縱簡單地把他和飛鳥翔一起經歷的事敘述一遍。
大家聽完之後,幾乎都難以置信,一顆石頭和一個女人,竟是神秘的東河集團永續經營的主要原因。
「都什麼時代了,還有這種事?」武絕倫啐笑道。
「我聽過這個集團,很神秘,也很低調,很少有媒體能窺知他們的內部訊息。』丁略畢竟是個商場大將,對東河集團多少有耳聞。
「這世上無奇不有,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東河集團傳承了四代,代代都能因開採寶礦而創造龐大的財富,雖然沒有正式對外公開,但根據神通的調查,他們的資產高達數丈億美元。」江洵打開計算機,秀出數據。
「真的假的?」方闊低呼。
「由於有所謂『女神』的精準預測,東河集團到目前為止開採的礦脈每一座都有高度的寶石蘊藏量,從未失手過,而這一陣子,他們野心更大,打算進一步投資另一個更具暴利的礦產……」江洵又道。
「是什麼?」丁略、方闊和武絕倫齊聲問道。
「石油!」回答的是林天縱。
「天哪!石油!那個女孩不會連油礦都能預測吧?」武絕倫怪叫一聲。
「我也很好奇。」江洵對這類神秘的事一直很感興趣。
「她能不能預測油礦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她!」林天縱斬釘截鐵地道。
丁略驚愣地看著他,從來不曾對任何人事物表現過興趣的林天縱,第一次表現出如此強烈的佔有慾。
「既然名為『女神』,就表示非一般人可以得到。」江洵意有所指地道。
「怎麼說?」方闊問道。
「據說,為了不讓厲家女神的血統外流,厲家向來規定被挑選為『女神』的女孩一生不能出嫁,得在厲家終老一生,把她的能力全都奉獻給東河集團。」江洵向大家解釋。
「這我知道,不過我還是非要她不可。」林天縱堅定的眼神說明了他有多麼在乎飛鳥翔。
「那個叫飛鳥翔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讓你這樣為她神魂顛倒?」方闊簡直等不及想見見那個讓林天縱開竅的女人了。
「她啊……」一想到飛鳥翔,林天縱沉鬱的眉峰立刻舒緩開來,嘴角也微微勾起。「她是個大條筋又有點無厘頭的有趣丫頭……」
行了,不用再多說,光看他這種神情,其它四人就曉得沒救了。
天縱這小子也栽進愛情裡了。
「那個飛鳥翔不簡單……」方闊佩服。
「那個飛鳥翔有兩下子……」武絕倫感歎。
「那個飛鳥翔厲害……」丁略讚賞。
「不,你們該說,真正厲害的是安排飛鳥翔和天縱相識的人。」江洵一語點破了其中的蹊蹺。
「什麼意思?」武絕倫怔了怔。
「天縱,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吧?」江洵盯著林天縱。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滕霽在搞鬼。」林天縱看著江洵,俊美的臉卻沒有一絲慍怒。
「滕霽?」方闊一呆。
「他又做了什麼事?」武絕倫厭惡地擰著眉。
「難道……是他刻意安排你去接近飛鳥翔?」丁略心中微凜。這種事滕霽還真玩不膩啊!
「沒錯,找人把我打昏,丟在飛鳥翔的家門前,為的就是讓我和飛鳥翔接觸。」林天縱其實在得知飛鳥翔奇特的身份時,就隱約察覺他和飛鳥翔的相遇絕不是偶然。
「他為什麼……」方闊才一開口,就猜出了答案。「等等,難不成他早就在打東河集團的主意?」
「神通偷偷跟我提到,滕霽在半年前就曾暗地調查過東河集團。」江洵低笑。
「我倒認為,他看上的不是東河集團擁有的寶礦……」丁略冷哼。
「呵,丁略,你愈來愈瞭解滕霽囉!」江洵調侃地笑著。
「像他那種人,與其搶漁夫手裡的魚,不如搶他的釣竿。」丁略一言點出了滕霽的居心。
「所以,他的目標其實是『女神』!」武絕倫皺了皺眉,心裡不禁咒罵滕霽的陰險。
「答對了,他要的正是擁有神秘力量的飛鳥翔,而天縱,你成了他的餌。」江洵目光移向林天縱,故意挑釁。
「我知道。」林天縱平靜地道。
「你不生氣嗎?被滕霽玩在股掌之間……」武絕倫看他不慍不火,反倒替他生起氣來。
「不會。」
「為什麼?」方闊瞪大眼睛。
「因為他讓我遇見了我的『女神』。」林天縱看著他們,緩緩地道。
大家微愕,都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雖然我還是很不喜歡他,但我感謝他。」林天縱真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