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感覺到杜允峰的聲音有異,循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
「哎呀!」這一看還得了,她春光外洩,一覽無遺。
原來剛才杜允峰在她身後抓壁虎的過程中,一不小心她前面的衣襟也被弄鬆了,現在正露出單衣裡面的小肚兜,和一片雪白的肌膚。
「討厭!」李瑾趕緊拉攏衣服嬌呼一聲,羞得頭都低到地上了。
「瑾兒!」杜允峰望著她這副小女兒的嬌態,更是忘情地輕喚著。
「嗯!」李瑾羞怯的應著杜允峰的聲音,抬頭望著他。
就這樣兩人四目緊緊相望著,窗外的白色月光斜照入房中,一片銀光就映在李瑾那件絲紡的單衣上。
也不知是不是冷風的關係,李瑾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杜允峰沒多想,伸出他那雙大手將她單薄的身子拉到他胸前,緊緊的擁住。
李瑾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男人氣息,厚實溫暖的胸膛給她十足的安全。
黑暗中四週一片寂靜,就只聽得到兩個快速跳動的心跳聲。
似乎有一股電流在他們倆身旁流竄著,兩顆契合的心靈相互珍惜著,時間像是在此時停了下來。
彷彿過一世紀之久,杜允峰輕輕推開李瑾的身子,看下出任何表情的說:「早點睡吧!明兒個要很早起床。」
他沒多說一句話,幫她帶上房門就這樣轉身回房。
留下滿心遐思的李瑾怔怔的看著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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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落葉飄到李瑾眼前,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李瑾起了身,盤腿坐在杜允峰的旁邊,若有所思的盯著他。
難道她就該這樣認命與杜允峰分離,就讓一切如往事如風一般吹去?
「妳在想什麼?」杜允峰看李瑾一臉失神的發呆相。
「沒啊!只是想咱們怎麼那麼有緣分,三番兩次的不期而遇。」
「是啊!不過應該說是妳哪來那麼多眼淚,哭個沒完,吸引我上前探看,才有所謂的緣分。告訴我那幾次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你哭得那麼傷心。」
「我告訴你,但是你不可以笑我哦!」李瑾想起火鈴對她的嘲笑,她可不希望杜允峰跟她一樣。
「好!我不笑!」杜允峰信心十足的保證著。本來他就不是個愛笑的人。
「還記得昨天下午我因為那個小師父可憐的身世哭泣嗎?」
杜允峰點點頭。
「其實前幾次的情形都和昨天差不多……」
李瑾一口氣將長安到洛陽一路來她「輝煌的」事跡說了一遍,當然其中與杜允峰相遇的那兩三次說得特別生動,想來她希望每個聽到她轉述故事的人都會跟她一樣,為故事主角悲慘的遭遇掬一把同情眼淚。
沒想到她對面的這位聽眾,聽完沒落淚不打緊,竟是一臉快喘不過氣來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正憋著氣忍住笑意。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已經很習慣了。」李瑾滿臉委屈低訴著。
杜允峰被她這一說,心裡反而不好意思,急忙開口解釋!「別難過!我沒要嘲笑妳,只是在想這些年妳是怎麼活過來的。這些事件在平凡的生活中隨處可見,若妳每碰到一次就哭得淚流成河,那妳不每天忙著哭就來不及了嗎?」
「火鈴也這麼說,但以前我沒出過家門,根本沒碰過這麼多可憐事,所以我娘才要火鈴陪我出來見見世面。」李瑾不瞭解為何世間人都好像很冷血無情,而心軟的她倒像個怪胎似的。
杜允峰可想而知李瑾是如何被嬌養在閨中,不識人間世事。心裡對她會做夜盜客這件事,又更加不解。
那對明亮無懼的眼眸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說謊。難道他真的誤會她了?
為什麼她不好好對他說明呢?
他拍拍她那雙小手。杜允峰打定了主意,這輩子他要多費點心軟教這個過度善良又少根筋的女孩。
第八章
當天傍晚,杜允峰真的帶著李瑾準備下山。
臨下山時,老師父將李瑾叫到一旁,仔細的告訴她杜允峰的種種長處,要她好好把握,最後還說了一句令李瑾一時無法領會的禪語──
「淚水姻緣天已定,鳳顏勿惹虎難下。」
「小丫頭!凡事適可而止,不要再戲弄他了。」講完這句話,老師父就進了禪房,讓李瑾百思不解其義的想著。
「戲弄誰?適可而止?」李瑾聽得茫茫然。
他們兩人在城門快關上之前進了洛陽。
一到郡守府,杜允峰馬上帶著她到薛愛的面前。
「薛兄,我帶了個人來向你投案!」
「這是?」薛愛茫然的看著杜允峰身後清麗的佳人。
「是夜盜飛賊的嫌疑犯。」杜允峰不帶感情的說著。
「什麼?你確定嗎?」薛愛緊鎖的眉頭豁然展了開來。
「確不確定你問案之後就知道,這是從她身上取出的翡翠簪子。」
「確實是失竊之物。」薛愛伸手接過杜允峰遞過來的東西。「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斷定她是夜行人啊!」 「兩天前的晚上,我親眼看見她伏在高大人府邸的屋簷上窺視。隨後追蹤她出城,交手的時候不小心將她打傷昏迷,剛好鄰近出雲寺,所以我就讓她在寺裡稍作療傷,一等她恢復意識,馬上帶她回府讓你審問。」 「雖然百般不願見李瑾入獄,但杜允峰還是將她被嫌疑的舉動實實在在的敘述一遍。他希望李瑾能懂點事,自動在郡守面前為自己洗清嫌疑,他才可以幫助她。
「如此說來,姑娘妳可認罪?」薛愛小心謹慎地盤問。
「我幹嘛要認罪?第一,這簪子是我花五十兩銀子買來的;第二,那天夜晚我爬上屋頂又沒做壞事,為什麼我有罪?」李瑾立刻反駁。
「那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妳三更半夜爬上人家的屋頂做什麼?!」薛愛與杜允峰同時問道。
「沒做什麼啊!只是賞月,不行嗎?」李瑾一臉無辜的說著。心想:臭杜允峰真的要我去坐牢,在山上不是說好會幫我的,現在竟然跟別人一起板著臉審問我,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