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不要胡鬧!」杜允峰一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耍賴。「好好回答郡守的問話。」
薛愛看看李瑾再看看杜允峰,感覺出他們之間似乎有某些不尋常的事發生。
他可從未看過杜允峰這麼富有感情的審問犯人,眉宇之間還露著關心的眼神。
杜小子似乎有事瞞著他。
在他冥想同時,一個人影從外頭衝了進來。
「薛老弟!我發現了飛賊的蹤跡了。咦!杜兄,愛哭姑娘?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冷劍情興奮的說道。
「你們認識?!」薛愛看冷劍情一副與李瑾很是熟悉的樣子,很感興趣的問道。杜允峰怎麼沒提?
「認識,當然認識,有過好幾次巧遇的機會,喔!難不成杜兄所謂訪查賊蹤就是訪查這位淚水姑娘?這可就有意思了。我就說嘛!難怪需要花我們這位大將軍兩天兩夜的時間,忙得無法歸營……」
冷劍情一臉曖昧的眼光看著杜允峰,順便向薛愛敘述他們與李瑾主僕相遇的過程,當然還不忘乎加油添醋一番。
「冷兄,你亂下定論!」面對冷劍情的嘲笑,杜允峰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只有摸摸後腦勺尷尬的回了句。
而李瑾則被他的誇大的說辭弄得又氣又恨,羞紅著臉,無言以對。心想:好小子,祈禱你別被我抓到小辮子,不然看我怎麼修理你。
大將軍?他說的誰?
是杜允峰嗎?他怎麼沒告訴我?老師父也沒說。李瑾不解的沉思。
她只知道杜允峰從小就在出雲寺裡習武,以為他應該跟那些小沙彌一樣,要嘛是孤兒,要不就是貧困子弟,長大後若不是留在寺裡參佛禮拜,就是下山當個行俠仗義的俠士,他一直讓她以為是後者。
「冷兄,你說什麼?發現飛賊蹤跡!」薛愛為免杜允峰過於下不了台,連忙回冷劍情剛插進來的話題。
看來咱們的都護將軍這回可真動了凡心,光看他瞧那姑娘的眼神,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與以往面無表情的個性有天壤之別。
另外杜允峰一聽冷劍情說發現飛賊蹤跡,他那個如釋重負的表情,不用多作猜想,明眼人都可以想像得到他剛才「大義滅親」的舉動是多痛苦。
冷劍情開始說著:「這兩天晚上我都蟄伏在東街王大富家的屋頂上,那條街住的都是官邸或是富豪之家,我想我若是盜賊一定會選此街下手,更何況這兩天許多朝臣都相繼來到洛陽向高老爺子祝壽,奇珍異寶必會遍佈全城。
「果然不出我所料,昨晚三更時,我瞧見兩名黑色蒙面人潛入范御史家,正待我要上前探查時,我卻又發現另一黑衣人施展上乘的輕功在飛簷上行走。」
「兩路盜竊人馬?!」薛愛直覺反應。
「不是!」冷劍情賣弄玄虛的停了一下,「我原本也這樣想,以選擇看似輕功較高的這方追去。」轉眼看了看李瑾繼續說。「想不到那位竟是我們的故人,愛哭姑娘的同伴丫──火鈴姑娘。」
「叫我瑾兒吧!你別再愛哭姑娘,愛哭姑娘直叫了。」李瑾氣得跺腳,反駁著冷劍情,一方面又急忙地問著。「你碰到火鈴了,她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那位姑娘的輕功的確了得,三轉四轉我竟然追丟了,不過看來她似乎是急著在找尋某樣東西。」冷劍情說完,看看杜允峰再看看李瑾,這下有人慘了!
「後來呢?」薛愛惦記著他的飛賊。
「我趕緊趕回范御史府,想不到晚了一步,那兩個蒙面人已經得手,往西街方向竄去,我在怡青樓附近失去了他們的蹤跡。這兩人的武功確實有兩把刷子。
「還有上回王統領也是在這附近讓她們給逃脫的,所以我已經請王統領帶領衛士們加強搜查那一帶的民房,想來盜賊應該很快呼之欲出了。若我猜測的沒錯,她們應該就藏匿在怡青樓裡頭。」
「太好了,那我要你幫我找的另一個人呢?」薛愛急忙又問。
「還是沒有消息。」冷劍情回答著。
「什麼人?」杜允峰好奇的問著。
「等會兒再告訴你。瑾兒小姐,雖然依冷劍情的說法,飛賊可能另有其人,但在真正罪犯還未逮捕之前,妳依然有嫌疑,就請妳在郡守府裡待幾天,等水落石出時,自然還妳自由。」薛愛轉向李瑾說道。
「那不用坐牢了?」李瑾老記得這檔事。
「妳是杜兄的朋友又有傷在身,我姑且法外施恩破個例,讓妳先住客房幾天,但不得外出。」薛愛衝著杜允峰揚揚眉。「但萬一我查到妳確實有犯罪事實的話,那就對不起了,一切依法辦事,到時候牢飯妳不吃也不行了。」
薛愛這次是嚴肅的看著李瑾。
李瑾吐吐舌頭點點頭,她越來越確信薛愛是個廉明正直的好官,斷案明察秋毫,不會冤枉人、也不會徇私,哪像那死杜允峰不分青紅皂白真的把她當飛賊審判。哼!她越想越氣。
「來人啊!送這位姑娘到客房休息。」薛愛叫了人送李瑾出去。
「等一等,順便把這帖藥煎給姑娘喝。」杜允峰叫住僕役吩咐著。
李瑾回頭看看他,心裡有股暖暖的甜美──她總算還會關心人。
一等李瑾離去,薛愛和冷劍情就七嘴八舌拷問杜允峰這兩天的行蹤,杜允峰敷衍了事的答著,趁著空檔趕緊問剛才遺漏的問題。
「薛兄,你要冷老弟去找什麼人?」
「唉!最近我這洛陽都畿真的是熱鬧非常,達官顯要住滿客棧不講,連殿下公主都來了。前兩天才安頓好五殿下在驛站休息,想不到現在又多出了個淘氣公主,微服簡從的從京裡跑了出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我連人都還沒見到,公主就失蹤了,若是上頭真的遷怒怪罪下來,我看我這顆腦袋就得搬家。真是有夠倒霉!」
薛愛實在不瞭解那個有本領打垮地方惡霸,摘下陝州縣令烏紗帽的神勇公主,怎麼會說失蹤就失蹤,而那高老爺又不肯透露她在哪兒失蹤,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這要他從何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