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沒有,我……我作夢。」她撲進管以烈的懷中尋找庇護,垂下頭哭泣。「阿烈姊!」
管以烈把安琪瘦削的身體護至背後。好好一個早晨,都被戰克明破壞殆盡。
她像個老母雞般的雙手扠腰,與他對罵,「你一個大男人把小女生罵哭很威風是不是?你羞不羞?」
「阿烈,妳……」他愣住,想不到她站到安琪那邊。
「妳什麼妳?我忍你很多天了。一直以為你卑鄙下流,又不要臉之外,想不到你還喜歡欺負弱小。安琪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聽人家解釋,大庭廣眾劈頭就罵,她是一個公主耶,你要她以後如何在子民面前建立威信?」
他錯愕的失笑。所以她這樣大聲的回敬算是良好示範?
「要搞清楚,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不是罪犯,整天關在房裡都會關出病來,誰負責得起?你們這些臭男人粗枝大葉,哪裡懂得我們女人纖細的心。」
還纖細呢!昨天不知是誰髒話連篇的要跟諾倫單挑幹架。
在場的護衛,不論是台灣的抑或是米羅國的,全都黑青著臉不出聲,深怕下一根箭插在自己身上。
不知怎地,一碰上她,戰克明的怒火全消失無蹤。他歎口氣,試著跟她講道理,「我只是要她別惹麻煩,讓我們疲於奔命。」
「不過是不見一會兒就叫惹麻煩,你的標準實在太嚴苛。」
「等她回國後,她愛怎麼不見都不關我的事。」
背後傳來細微的啜泣聲。
管以烈歎一口氣,「你非得這樣傷一個小女孩的心才高興嗎?你我都心知肚明,她大老遠飛來台灣的原因。」
「我沒有要求她。」
「你真是鐵石心腸。你就不能看在她姊姊的份上,對待她好一點?」
這句話對他造成巨大的殺傷力。他面色慘白,欲言又止,最後只嚴厲的瞥了她身後的身影一眼,雙手插進口袋,靜靜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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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次的事件,管以烈成了安琪公主隨時待命的護衛,說是大紅人有點過分,畢竟喊在她嘴裡的永遠是「明哥」。
三個人形成很微妙的關係,在短暫的時間裡,飯店附近的樹林、步道、山中小徑都可以看到他們三個人的身影。
往往都是安琪挽著管以烈的手臂,遊山玩水,戰克明則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擺出冷酷的模樣。管以烈見狀總是橫眉豎目的瞪他,但為怕傷到安琪敏感易傷的心,總隱忍著到他房間咆哮的衝動。
幾日的相處,她發現安琪並不像戰克明所形容的那般任性。她是個聰明女孩,偶爾調皮不失乖巧,只可惜生長在皇家有許多限制,使她不像普通女孩子一樣的有自由的生活空間,眉宇間總帶著令人心疼的哀愁。
明天她湊巧要回市區,便詢問她想要什麼,可以幫她帶回來。
安琪的眼睛瞬間黯淡,「那只剩我一人好無聊,我得對著空氣說話。能不能跟妳去?」她哀求著。
「我也想,可是還得經過諾倫的首肯。妳我都知道答案。」
「好想跟妳去,聽說台灣有很多地方很好玩耶。父王允諾我來台灣,卻得聽諾倫的話不可亂跑,活動範圍只有這地方。明哥又不理我,這樣跟我在米羅國有何差別?還是一隻籠中鳥。」晶瑩的眼眸快滴水。
「別這樣。我發誓我一定帶很多有趣的禮物回來。妳想不想吃小籠包?或是肉粽?還是鼎鼎大名的臭豆腐……」
安琪搖搖頭,不發一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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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近中午要離開飯店時,也不見安琪出現,想必是心情仍在低迷中。
倒是戰克明趁她要外出的車子正在給米羅國的護衛做例行檢查時,湊過來,涎著臉說:「好久沒吃公司附近那家麵包店的吐司,幫我帶幾條好不好?」
厚臉皮,公主想看個笑臉,他卻老擺一張臭臉。如今想要求她順便帶吐司?作夢。
她裝傻,「想吃啊?!」
「是啊!那滋味之好。」
「沒空!」好痛快。
果真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本來想說他是有名的「戰神」,是軍事翹楚,所以之前的恩怨也就不大計較。
上回他還故意對她「動手腳」,說些曖昧的話,她承認自己是有一點點悸動啦,畢竟能和偶像拉近距離是每個少女夢寐以求的事,雖然她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女人。
不過他對待安琪的態度,真是讓她恨得牙癢癢,也就連帶勾起了她對他惡劣本質的回憶。
她故意問:「什麼?想吃吐司是吧?連顆米都不幫你帶。」
「不要這麼狠嘛,這麼多護衛裡,咱們好歹也算是『近親』。」
她雙手環胸,皮笑肉不笑,「哼!就這麼狠,誰要你對安琪無情。」
「她的事妳不懂。」他的笑容有絲苦澀。
還敢講!她杏眼圓睜,「不懂就該告訴我啊。我最討厭被蒙在鼓底,討厭被摒除在外的感覺。」
這般的失控大吼,在場的兩位米羅國護衛和戰克明,也包括她自己都被駭住,要摀住自己的嘴也來不及。
「車……車子檢查好了。」米羅國的護衛尷尬的說。
「那……那我走了。」她垂下早已通紅的臉蛋,急忙的想躲進車子裡,卻被一隻大手握住手腕。
戰克明凝視著她,「如果妳願意聽,我可以源源本本的告訴妳。」
還不夠丟臉嗎?她羞赧的抽回自己的手,飛快的鑽進車裡,疾駛而去。
管以烈一邊開車一邊搥打自己的頭,大聲喊叫:「搞什麼啊?管以烈,妳發什麼瘋,妳嫉妒什麼?戰克明有他的世界,妳沒資格插手,又不是人家的女朋友,憑什麼要他對妳交代所有過去!以前口口聲聲非殺他不可,怎麼現在一夕之間全變了……」
管以烈,妳未免也太膚淺,他不過是恢復成帥哥,又是妳的偶像,就對他百般寬容,立場反反覆覆,多年來的信念全被他大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