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有如此詭譎的反應,也不能全怪她。真正卑鄙的是他,他們兩個人雖沒有約定,打打鬧鬧也是家常便飯,彼此應該心照不宣有默契的要一直鬥下去。
明明是只變態的泰迪熊,怎樣可以瞬間塑造如此優秀的形象!她一個人彷彿被遠遠丟下,除此之外,還有人不停在耳朵旁說著他以前多棒,還有漂亮高貴的女朋友為他而死,自己卻永遠只能讓他撞見她被愛慕的人利用的窘狀。
不公平。
正當她專心哀號時,瞄見一根樹木橫擺在山路中央。
繞道而行絕對過得了,但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舉手之勞的行為,並不吃虧。
她停車,把樹木搬離道路,之後又回到車上,繼續往前開。
車子才剛啟動,她便從後照鏡瞥見後座有些微的動靜,馬上緊急煞車,迅速的回頭看,失聲叫出,「安琪。」
以為趴在後座便可瞞天過海的安琪公主,憨笑的撐起身。「阿烈姊。」
「妳在這兒做什麼?妳的護衛呢?」她看往道路兩旁,希望有來車停下,跳下幾位護衛告訴她是在開玩笑。
「我躲過他們偷偷跑出來的。」
她至少開了十分鐘了。「妳用走的?」
「嗯!」安琪抿著嘴,一副等著受罰的心虛模樣。
天啊!管以烈二話不說,準備把車子回轉,開回飯店。
「阿烈姊,我不要回去,再在飯店待下去我都要發霉了。一次就好,真的一次就好,我來台灣至少讓我看看市區。」她苦苦哀求,聲淚俱下。
「不行!有個萬一,我這條賤命無法負責。」管以烈悍然拒絕。
安琪驀地打開車門,逕自下車。
「喂!安琪。」她追下車,兩人在柏油路上拉扯。
「妳放開我,我不要妳管。一直以為妳是最同情瞭解我的處境的人,想不到妳根本都是在敷衍我。我只想看看台灣熱鬧的地方都不可以。既然妳不願意帶我去,那我搭便車總可以吧,就不信不能去。」她展現少有的固執,僵在原地不肯動。
要打昏她,或是制伏她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阿烈姊,拜託妳啦!我會乖乖的,我看過關於台灣的報導,我想去西門町照大頭貼,買漂亮髮飾。」她淚眼婆娑的直瞅著管以烈。
管以烈痛苦的掙扎。
安琪不顧形象的哇哇大哭,使出殺手鑭。
管以烈仰天長歎,「夠了。再不上車,就把妳丟下,我一個人上西門町。」
聞言,安琪眼睛大亮,破涕為笑,飛快坐進車子裡頭。
車子低吼兩聲後,加足馬力,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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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町是青年男女駐足流連的商圈,穿戴在他們身上的衣物、飾品全是最新潮、流行有趣的玩意兒。
風格獨特、標新立異,或是復古、保守的店家,應有盡有,處處林立,連吃的東西都特別美味。
管以烈買了一根長長的冰淇淋給安琪公主,看她吃得不亦樂乎,自己也感染年輕活力。
原本她很怕安琪的美麗會引來麻煩,後來發現那是不必要的。大街上太多俊秀亮眼的少年少女,比起安琪的蕾絲連身裙,還有人誇張的打扮得如同女皇般的華麗。
不過安琪天生麗質的外表與氣質,還是吸引一、兩位星探詢問,讓她這個假星姊非常與有榮焉。
「阿烈姊,妳瞧,那就是我在雜誌上看到的大頭貼機器。我們去看看好嗎?」
管以烈手上提著大袋小袋,苦笑的點頭,「就來了,妳先自己試試吧。」
然後趁她不注意時,拐到角落,打電話給戰克明。這下肯定要被他海削一頓,竟敢先斬後奏的帶走公主,雖然不是由她主動,但是她沒有及時回報是不爭的事實,責無旁貸。
唉!誰教她就是容易心軟呢。一人做事一人承擔,也只好犧牲耳朵囉。
「喂!」電話通了之後,她心驚膽跳的開口,「是我啦。」
「剛剛一直都打不通,妳是不是關機?公主是不是在妳那兒?」一連串的問話,辟哩啪啦的丟過來。
「其實也……」她吞吞吐吐。
電話的那一頭,人聲鼎沸,可以想見護衛們早已亂成一團。
突然她覺得胃隱隱疼痛,自己的莽撞,不顧後果的行為,似乎已經造成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
電話另一頭,戰克明冷靜沉穩的問道:「妳到底在哪裡?」
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卻不肯示弱,不客氣的回道:「跟安琪在西門町。」
「看緊她。我馬上到。」
「不用!我會帶……」
話還未說話,對方已經掛上電話。
可惡!真不懂禮貌。
是!她是沒擔任過保鏢的工作,但是看著一個人有何難?
她走進專門照大頭貼的店家,叫喚著:「安琪。」
不知是否店家所放的音樂過於大聲,眾多機器前並無她的身影,或者回話。
「安琪。」她又試探的叫喚一聲,語氣夾雜著顫抖。
驀地心頭閃過不安,她迅速的穿梭在店家裡頭,聲聲呼喚。
不見了!安琪不見了。
她找遍了整家店,卻仍舊不見她的身影。她慌張的要店家調閱錄像帶,卻看到安琪的身影,在她打電話不注意之際,直挺挺的走出門外,消失在人群中。
完蛋了。
「安琪!」她衝出店外,瘋狂吼叫,心臟快要跳出喉嚨。人來人往的面孔,陌生而冷淡,卻無她所要找的人。
不要!該不會被綁架了吧?想到此,她更加慌張,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闖。
不知在街頭橫衝直撞多久後,猛然撞進一個胸膛裡。
「阿烈!」
她抬起充滿恐懼的臉,看見戰克明流露關心的眼睛,她頓時又激動起來,「戰克明!安琪……安琪不見了。」
這般脆弱與怯懦的管以烈,是他所沒有見過的。他憐愛的摟住她,下巴摩挲她的頭髮,「噓,冷靜,妳冷靜一點。」
「安琪……都是我的錯。」她語帶哽咽,全身不停哆嗦,眼裡被恐懼佔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