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認識你師父,居然教得出你這種徒弟來!」能夠教出這麼一個糾纏不清的徒弟來,她的師父一定是個有著過人耐力的絕世高人,再不然就一定是個聾子。
哪有一個正常人受得了這種喋喋不休的呆子?
「我師父最討厭人家說謊,如果你不改改這個壞習慣,我一定不帶你去認識他。」
不會吧?
年端敬忍不住笑了,他說想認識她師父這句話說得這麼的諷刺,她當真聽不出來?
「幹嘛笑?」她有些疑惑了,「你很開心嗎?」他真的這麼想認識師父呀?一聽見改了壞習慣就可以去認識師父,他居然這麼的開心?
「有什麼好不開心的?」活了這二十年來,他從來沒遇過這種呆子,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你看起來不像很開心呀!」怪嚇人的,他雖然笑得很大聲,可是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連肌肉都沒動過一下,這還不怪嗎?
「呆子!」想也知道他戴了人皮面具,是人都看得出來!
「我又不叫呆子!」她不服氣地說:「我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我叫巧玲瓏!」
明明是個呆子,居然名字裡有個巧?真是好笑極了!
「誰管你叫什麼?就算你叫很聰明,那還是個呆子呀!」
「你才是呆子!」她有點生氣地說,站起身來踢著腳邊的石頭,「我怎麼會是呆子……咦……天要黑啦……」
年端敬抬頭一看,天色果然慢慢地暗了下來,再過一個時辰他的穴道就能解了,到時候就能擺脫這個呆子了。
巧玲瓏看著逐漸上升的月亮,一陣熟悉的恍惚感襲上心頭,讓她微微晃了一下。
「喂!呆子,幹嘛不說話了?」她突然安靜下來,難道是突然開竅了,知道別人對她不客氣的時候該怎麼做出正常反應了嗎?
「你叫誰呆子?」巧玲瓏緩緩地回過身來,像是非常奇怪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鎖鏈,「這是怎麼回事?」
她用力地扯著鎖鏈,發出叮叮咚咚的巨響。
「別弄了!你剛剛敲了半天也沒敲開,現在這樣扯又有什麼辦法!吵死了!」他就知道她靜不了一刻鐘。
「你說什麼?」她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說:「給我弄開它!」
「放心,我比你還急著擺脫它。」等到他一能活動,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他們分開來!
「現在!」她命令似地說。
「呆子!我要是能動還用得著坐在這嗎?」
「你叫我什麼?」她一揚手,清脆絕倫的打了他一掌。
「你……」他無法閃避,硬是挨了她一下重手,「你搞什麼鬼!你慘了……我年端敬不是好欺負的!」
「慘什麼?」她又打了他一掌,「本姑娘還沒跟你算賬!你把這鬼東西套在我手上做什麼?」
「你是癡呆還是失心瘋?這明明是風行雲套上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她完全變了一個樣,那個斯文溫婉呆到極點的巧玲瓏去哪裡了?
「哼!八成跟你脫不了關係。」她瞪了他一眼,「巧玲瓏那個笨蛋又做了什麼,這才讓人把她跟你這、個醜八怪銬在一起!」
還間接連累了她!
「你玩什麼花樣?巧玲瓏,你有病……瘋子!」年端敬惱怒地吼,「你在耍我是不是?」
他就說嘛!哪有人呆到這種地步的,原來她一整天都是裝模作樣的在耍他!
她敲了他一個爆栗,「你敢罵我?」
「罵你又怎麼樣!」他忿忿地說:「你倒是高明,把我耍得團團轉。」
「你知不知道上個罵我的人怎麼樣了?」她冷笑著說,纖纖素指輕輕地移到了他眼皮上,「我把他眼睛挖出來啦!」說完還咯咯嬌笑,似乎得意得不得了。
他閉起眼睛,好漢不吃眼前虧,誰知道這個裝模作樣的小妖女會做出什麼事來。
剛剛還義正辭嚴的罵他是壞人,瞧瞧她現在的樣子,全天下的人跟她一比都變成好人了。
「怕啦?知道怕了就好。」她輕輕地摸了他的臉一把,「喂,你是巧玲瓏的相好嗎?怎麼她的眼光這麼差勁?」
他打定了主意不理她,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裝作沒聽到,等到穴道一解,他一定給她好看,看誰比較狠。
「喂!你不理我?也不看我嗎?」她靠近他的耳邊,嘴唇輕輕地擦到了他耳邊,吐氣如蘭,「是我沒有巧玲瓏好看嗎?」
「喂!」她生氣的瞇起眼睛來,「跟我說話!」
年端敬依舊不理不睬。
「不說話?好,看是你嘴硬還是我心腸硬!」
她轉頭看見樹旁繫了兩匹馬,於是拉過一隻馬縱身上馬,左手一捲抓住了鐵鏈,然後策馬奔了起來,將穴道受制的他拖在地上。
「呆子!快放開我!這樣是做什麼?喂!讓我起來!」
他堂堂年家莊的少莊主,居然被個裝模作樣的瘋女人拖在馬屁股後面跑,這要是傳了出去,沒笑破別人的肚皮才奇怪。
「啞巴也會開口啦!你有什麼本事要我放了你?」她伸伸舌頭笑道:「你求求我呀!」
「我不求人。臭丫頭,瘋女人,笨呆子!快放開我!」
「你可真會罵,我偏不放!」她故意盡往崎嶇的路上奔去,一路上的石子枯枝將他的手足擦得鮮血淋漓、渾身是傷。
他被她拖著走,頭不斷的隨著馬步敲擊著路面,痛得他頭暈眼花,只能大歎倒霉,這個瘋女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折磨他。
早知道會遇到這個混世魔女,他絕對在一看見她時,就換個地方劫鏢。
他氣得要命,正想在找些話來罵她時,冷不防路面突出的大塊石頭將他給撞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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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沒死呀?」
一個動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一雙雪白的雙足。
她笑吟吟的環著膝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赤著雙足,沾了血的靴子放在一旁,看樣子她不知道趁他昏過去時又多踹了他幾腳,這才會在鞋子上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