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霸情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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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兩人極有默契地交換一笑,再度重開戰局。這回,關宇朝也不再墨守保守的態度。以男性獨有的強悍刀法壓迫上前,她則以輕巧柔妙的刀法應付,一剛一柔,一勁一軟,兩人都同樣享受這難得的棋逢敵手的樂趣,忘記了時間與外界的風風雨雨,眼中只有彼此、唯有對方。

  「可惡,最後那一招被你騙了,狡猾、卑鄙。」回途上,炎華噘著嘴,暗自氣憤著。自己最後上了他虛晃一招的當,門戶洞開,結果就被他制死。

  「所謂兵不厭詐。你的性子一急就會沒有辦法兼顧到左右,這一點是你刀法的最大致命點。自己的心不定,招數必會漏洞百出。」他與她並肩騎馬,眼睛看著前方,但唇角的笑洩漏了他的得意。

  她哼了一聲。「這句話,師父也說過。」

  「那不就得了,下次改進改進,說不定我就非你的敵手了。」說罷,忽地揚起眉又問:「第一次聽你提到『師父』?你為何會加入影蝶門的?」

  「我小的時候死了爹娘和妹妹,就在我因為自己沒有辦法救妹妹,想要隨著家人死去,路過的師父救了我,他帶我回到『影蝶門』!」

  「從此以後你就成了為錢賣命的殺手?」他眉心多了兩道痕。

  「錯。影蝶門並非外界所想的只是『殺手組織』,當然,我們的確出賣自己的本事給那些想要消滅敵人的人,但是殺的對象只有高官貴爵,平民百姓我們不會去碰的。我們收下來的銀兩主要也是維持影蝶門裡幼小成員的生活。」她懷念地歎道:「好久沒回去了,不曉得大傢伙兒可好。」

  「所謂的『幼小成員』,就是未來的影蝶門殺手?」

  她搖搖頭。「師父和幾位影蝶門的前輩,他們收留了許多無父無母因為戰亂而無家可歸的孤兒,然後提供大夥兒一個學習保護自身的功夫的地方,等到他們可以獨立,就給大夥兒一些能基本討生的銀兩,讓他們回到外界生活。有些人選擇到鄉下種田過日子,有些人像我選擇繼續為『影蝶門』效命,反正我也沒有擔心我的家人,也沒有想做想去的地方,所以做什麼都無所謂。」

  他持續的沉默令炎華瞥他一眼,又說:「不過今天我有不一樣的想法了。雖然我不是要評斷師父他們的作法對或錯,然而過去我奪馭過的人命中,是否也有人並非該死呢?像你一樣,遼南這一帶若沒有你的軍隊保護,也許會像其他地方一樣動盪不安。我暗殺你失敗的事,令我慶幸自己沒有鑄下滔天大錯。可是……一想到影蝶門的同伴,我又覺得自己無顏面對他們,老實說……我現在心情很矛盾,甚至覺得我自己才是該死的人也不一定,為了保護影蝶門也為了償過。」

  「不要說笨話。」他冷冷地喝叱。

  「這不是笨話,我真的這麼想。」撈過他的韁繩,硬是拉住他。「為什麼那時不把我交給那公公就好了。如此一來就不會有麻煩了,我都聽到了,琴奴他們說你會因為這件事而陷入危險,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我——要是這麼做可以化解,我死也無所謂。」

  「誰允許你死?」他目光炯炯地瞪著她說:「你死就能解決一切?你的腦袋瓜子裝什麼?稻草嗎?你的死無法解決問題,只會製造問題……我的問題。你要我去那裡找第二個你?世上你這種又笨又魯莽的小野貓,沒有第二個人了。」

  「你這人為何如此死腦筋,我好心想告訴你——」

  他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則握住她的下巴說:「要到什麼時候你才不逃避自己,睜大眼睛,你願意為我而死,為何不願意為我而活,為何要以悲觀來解決問題。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能做了,不要輕易就把死放在嘴上。」

  他的言語刺痛了她,她也同樣激動地叫回去:「我是想活下去呀,但我不要見到有人為了我活下去而被犧牲掉,你身邊那許許多多準備為了他們主帥而付出生命的士兵們,你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都可能因為你輕率的決定而被捲入戰爭,我能眼睜睜袖手旁觀這一切發生嗎?我想活下去,可我不想再背負一個殺人者的名號苟活下去,你為什麼就是不懂!」

  「我懂,你不相信我。」

  「這和相信或不相信根本風馬牛不相關。」她愕然地搖頭。

  「你不相信我有足夠的才智來保護四周的人,也不相信我的人格不會把四周的人拖下水,更不相信我盡全力想要讓你明白的一件事……你竟想從我身邊奪走我所想、所愛、所渴望的人的生命,就因為一個愚昧的理由!」

  「啊!」被他用力一扯差點從馬背上掉下去的炎華,驚呼聲中被他抱到他的馬背上,剎那間雙唇失去自由,被囚禁在他的熱吻中。

  緊隨著驚訝而來的是心裡同樣高昂起伏的激動——吻得更激情些、吻得更忘我,最好吻得讓腦中這些紛亂的聲音、疑惑都一併被融化,吻得除了喜悅外沒有恐懼、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實在不想睜開眼去面對現實,要是世界能就此消失有多好。

  更多、更多,永遠都不要停,不要放開,真想永遠在這熱烈的懷抱中沉醉。

  他低聲咆哮著罵她可惡,但雙唇卻又背道而馳地不斷在她身上印下綿綿的吻,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抱起她的纖腰,讓她雙腿面向他的慾望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渾身都被他的吻與撫觸逗弄得酥軟無力,只能緊緊攀附著他的身子,就像無骨的籐攀爬著大樹,索求他的生機。

  喘息著,她知道繼續吻下去,沒有人來制止的話,自己恐怕就會當場被他要了。

  但是她搜尋全身上下也找不到半絲想要反抗他的意志,她也同樣渴望他,甚至不在乎他們此刻身在馬背上。

  「該死。」詛咒一聲,他壓抑不住馬兒的騷動,差一點兩人都從馬上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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