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的攀著他的身軀,笨拙的響應。
「哪有人在大雨中賽跑。」洪叔瞥了一眼那趨近的身影。
他的聲音打破了琉璃的遐想,她滿臉通紅的輕拍額頭,卻不期然的與那名在雨中奔馳的男子打了照面。
意外的認清那男人的面貌後,她雙眼突然呆滯,如電擊般的被定住身子。
奔馳而來的男人一踏進旅館屋簷下,先帥氣的甩甩頭,然後露出白牙衝著愣愣的琉璃喊道:「我來接妳了。」他眼神熱切灼燙,有著視死如歸的決心。
「你……你……」琉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直盯著伯恩瞧。經過雨水清洗的他髮絲不羈的貼附耳旁,絲質襯衫緊貼著他的胸膛,露出強健的肌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性感又不羈,不再是那高貴矜持之人。
伯恩伸出手,一把摟住朝思暮想的琉璃,不肯放開。洪叔以為是哪來的登徒子,竟敢不怕死的欺負他自小呵護的琉璃,氣得拿起掃把要劈打。
「你這混小子,放開琉璃。」手上的凶器眼看就要傷人了。伯恩不示弱的徒手奪取,穩健的握住掃把的另一頭,制止住洪叔,眼中迸出殺人的寒光。
千鈞一髮之際,琉璃大夢初醒的喊:「住手,你們誤會了。他是裡歐的兒子伯恩。」又轉頭對伯恩安撫道:「他是從小照顧我長大的洪叔。」
兩個大男人一聽,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馬上轉變。
伯恩露出世故的笑容,「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他主動伸手言和。
這小子是老闆娘的新兒子?!自己會不會太過分了?洪叔也尷尬的伸出手。
伯恩不愧為裡歐的兒子,同樣有張騙死人不償命的笑臉,和攏絡人心的口才,不到十分鐘的光景,洪叔夫婦馬上親熱的把他當朋友看。
「喔,你真緣投呢!我雖然外國片看不多,可是你比那些阿兜啊明星還好看。」洪嬸遞過毛巾讓他擦拭。
她破天荒地紅著臉稱讚丈夫以外的男人,而伯恩竟也大方的接受了。
「聽裡歐說,你生意做得不錯,有座農場?」洪叔問。
他的生意豈止如此,琉璃很想插嘴,但是一接觸到伯恩那促狹的眼光,就想起自己是戴罪之身,哪還敢多說一句話。
能讓他拋下企業,遠渡重洋的追到這裡,看來他氣得不輕。她很想溜走,但他的左手從一見面就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肆無忌憚的箝制她,一點也不顧別人詫異的眼光。
「如果不嫌棄的話,你今天就住在旅館裡好了。」洪叔豪氣干雲的招呼他。
「喔,真抱歉,雖然我很想留下來,但是在英國時,琉璃就囑咐我一定要住她家,她要好好招待我。是不是啊,琉璃?」他回過頭,恐嚇性的瞥了一眼那掙扎的小動物。
感覺自己的左手傳來加重的力道,她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
這披著羊皮的狼還笑咪咪的跟眾人道別,尾隨她回家。
從旅館到家裡,伯恩沿途自問自答的說話,語氣流露出挖苦、挑釁的敵意,其中一句尤其明顯──
「嗯,這裡風景的確不錯,怪不得妳朝思暮想,逃命似的跑回來,連多留句話都賺麻煩。」聽聽這話,嘲諷得夠徹底了,難怪琉璃吭都不敢吭一聲,怕一反駁,傾巢而出的罪狀會壓死她。
伯恩一進屋子就看見神桌上供奉著琉璃父親的牌位。
「入境隨俗,我可以拜拜吧?」他問。
「可是……」她有些遲疑,但在見到他挑眉的動作後,立刻點燃香燭讓他祭拜。
伯恩有模有樣,唸唸有詞的拜完後,環顧四周。
「你要先洗澡嗎?」怕他感冒,她好意的問。
想不到伯恩邪邪的笑道:「可以啊,不過妳千萬別乘機逃逸喔,因為我一定會追到天涯海角。」他說完後,很跩的踏入浴室。
琉璃臉上一陣青白的佇立原地,不知如何響應。唉!不管伯恩如何嘲諷,她都無法反抗,畢竟是她不對在先,即使他的要求有多過分。
像現在,她就在煩惱該讓伯恩睡哪裡。她們家屋子的格局是兩房一廳,但是兩個房間一是母親的臥室,另一是她的閨房。
她為難的看看客廳又評估自己的房間,然後心虛的瞄了眼伯恩。
伯恩想也不想的說:「我可不記得招待妳睡過客廳。」
「那麼你睡我房間,我睡客廳好了。」
「難為主人顯得我很沒禮貌,不如我委屈點,我們一起睡妳房間好了。」伯恩一副法外施恩的模樣,琉璃只能嘟著嘴,敢怒不敢言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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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大雨讓夜晚的溫度驟降,空氣沁涼如水,打開窗戶還能聽見窗邊草叢裡蟲類的大合奏。
也還好床夠大,他們兩人才得以不碰觸的睡在上面。
經過一整天的驚嚇,照理說琉璃該累得呼呼大睡,可是直至凌晨兩點,她依舊精神好,連數羊都不管用。
她心中一直懸宕著一個疑問!伯恩到這裡幹嘛?報復她嗎?那為什麼遲遲不肯行動?除了行為霸道點,口頭上佔佔便宜外,他還算正常。
真是可惡!在她狠下心離開他後,他為什麼還要追來?害她防堵的心一下子又崩潰了。
琉璃歎口氣,調整姿勢的翻過身。
喝!她以為早已睡著的伯恩竟然半坐起身子,靠在床頭上,雙眼炯炯有神的死盯著她,黑暗中的藍眼閃爍著陰邪的光芒。
琉璃大氣不敢喘的緊閉眼眸,又翻身假寐,逃避他的凝視。「芒刺在背」大概就是指這種情況吧。她想。
伯恩抽動嘴角,好笑的把她的駝鳥行為納入眼裡。
既然她想玩,他絕對奉陪。今天他帶著她無法想像的決心到來,如果不能說服她跟他回英國,那他決定搬到這裡。
還不理他?好。伯恩雙眸閃爍著邪惡的精光,欺上前緊貼那溫熱的身軀,他可以聽見她倒抽口氣的聲音,但是她選擇不動,讓他更有借口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