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當然瞭然於胸,所以她啞口無言。
「可是可是像以倫這麼好的孩子,她要上哪兒我去?我這麼做,難道真委屈她了嗎 ?」梁母氣惱地說。
「阿蕾也沒說以倫不好,只是現在的年輕人可不像我們以前那般宿命,他們在乎的 是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就像你剛才說的[來電]!」
「除了阿蕾到加拿大留學三年的時間之外,他們幾乎是從小玩到大的,我就不信他 們會不來電。」
「阿首是從小欺侮以倫到大的。」想起以前,梁蕾霸道欺侮柯以倫的情景,梁父忍 不住又想笑。「現代的年輕人,已經不相信時間能培養出感情的法則了;說不定明天, 咱們女兒就帶個男孩子回來,對我們說是她的男朋友,在你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時 候,他們就到法院公證結婚去了。」
「阿蕾要敢這樣,我就登報作廢掉這個女兒!」梁母忍不住發表高論。「現在的年 輕人,根本就把戀愛、婚姻當兒戲,什麼速食愛情、試婚之類的玩藝兒滿街都是,才會 使得現在的離婚率那麼高。」
梁母那慨然的模樣,彷彿像個捍衛傳統婚姻的戰士,看得梁父啼笑皆非,只好抿著 嘴偷偷地笑。
「如果你真的硬要逼女兒和以倫結婚的話,離婚率肯定會更高。」
「怎麼你們父女倆全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梁父繼續說:「感情這種東西是勉強不來的,你要是 勉強他們結婚,真的就是通他們走上離婚這條路。」
梁母深不以為然地瞟了梁又一眼。
「說實在的,別說是你,就連我都巴不得有以倫這樣的好女婿,但是……」梁父突 然頓住,問:「你知不知道以倫已經有了女朋友?」
梁母不悅地撇嘴,點頭。
「她是以倫的秘書,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既然阿蕾和以倫彼此都不來電,那我們 幹嘛去拆散人家,而來造就一對怨偶呢?」
「可是,以倫的母親說是那個女的不要臉,死纏著以倫的;明天你到公司去把她給 辭了,或調到別的單位去,不就沒事了?」
「這個我做不到!別說以倫不肯,光憑那女孩子優秀的工作表現,我就沒有理由這 麼做。」
「可是你不能不為咱們女兒的幸福著想!」
「怎麼到現在你還搞不懂?!他們根本就不相愛,你又何必硬要把他們湊在一起? 」梁父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我可不管!他們非結婚不可,不然你叫我拿什麼臉去向那些親戚朋友解釋?」梁 母固執得有些不可理喻。
說穿了,不過也是為了面子問題而已;梁父懶得理會,無奈歎了一聲,便走進浴室 。
「別說我沒提醒你,萬一把女兒逼急了,後果你可要負責!」
「夜醉」PuB內,方心岱忙忙碌碌穿梭於餐桌間,點菜、叫酒、招呼客人,樣樣都 來,忙得她不可開交;吧檯內,朱延恩一杯接過一杯地調著酒,似乎也沒什麼空閒。忙 碌的情緒讓兩個悲情的戀人,暫時忘記了即將面臨分手的痛苦。
梁蕾進來時,何凡早唱完了,而且正要趕赴下一個駐唱地;舞池內,不少人隨著 DJ播放的舞曲而熱情勁舞;旁邊的心舞台上,空空蕩蕩,似乎在等著一個靈魂人物上場 。
望著空蕩的舞台,梁蕾有股莫名的悵然與失落感,但她寧願這是因為她在苦惱母親 的逼婚所挑起的情緒,而不是因為舞台上沒有何凡的因素。但是,這份失落感,卻總是 牽動著何凡的影子,令梁蕾揮之不去。
哼!他也不過是個小歌手,本小姐怎麼會把他看在眼裡但,他又為什麼不多唱幾首 歌,等她來呢?!「對不起,把你冷落了。」方心岱稍一得空,便在梁蕾面前坐了下來 。
「忙完了?」梁蕾環視店內一周,現在的客人確實少了許多。
「剩下的工作,就讓那些小弟、小妹去忙就行了。」
「唉!這兒生意這麼好,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拱手讓給朱延恩那小子去獨享成果。」 梁蕾嘀咕著。
方心岱不願扯進朱延恩,笑了笑,忙岔開話題:「喂!你剛才跟我說的那件事是真 的?還是假的?」
「現在我哪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啊?」梁蕾苦惱地托住下巴。
先前,梁蕾一進門,便將母親逼著她和柯以倫結婚的事告訴了方心岱,無非也是希 望能多一個人幫她拿個主意。
「就是那個從小被你欺侮到大的何以倫?」方心岱很想笑出聲音來。
「除了他,還會有誰?」
幾年前,方心岱曾見過柯以倫幾次面,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不過在模糊的 記憶裡,柯以倫應該是長得滿俊秀且溫柔體貼的。
「他不好嗎?」芳心岱困惑地間。
「這怎麼說呢?反正我跟他不對盤。他就算再好,本姑娘也不把他看進眼裡。」梁 蕾不屑地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怎麼辦?現在也不會垮著一張臉來找你。」
方心岱聳聳肩,只好無奈地陪著愁臉。
「我看,你自己的事情也夠你頭痛的了,我也不敢奢望你能幫我想出什麼點子來。 」梁蕾哀歎一聲,繼續說:「看來,在這段時間裡,若找不到一個肯為我犧牲的男人來 做擋箭牌的話,我真的得要逃家了。」
「沒那麼嚴重吧?!」方心岱猛地想起,急說:「你看何凡這個人怎麼樣?」
「他?!」梁蕾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這算是尋我開心嗎?要找他充當 我的男朋友?那我乾脆逃家算了。」
在梁蕾聽來,這簡直是個荒謬透頂的笑話;要她找何凡那個自以為是的無賴充當男 朋友?萬一他弄假成真,那她豈不是要頂著狀紙向包青天喊冤啊!「其實又不是來真的 ,何況他的外表一點也不輸給柯以倫,至少你的面子也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