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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石品婷偏著頭,看著一旁像是坐立不安的石元宗,語氣輕鬆的問道:「是嗎?爸爸,你想娶新媽媽啊?」

  「沒有!我當然沒有!」一個鐵錚錚的漢子面對女兒隨口丟來的一句話,緊張得直搖著頭。

  她若無其事的笑著,「沒關係啊,你高興就好。把你的條件開出來,我相信這些阿姨一定能找到比媽媽更好的人選。」

  一句比一句更讓人心驚肉跳,艾略特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聽過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至少對石叔來說絕對是。

  哪有人笑著威脅人,比拿把刀插入人的心臟遠銳利。石品婷是箇中高手。

  他預料當這些人離去後,石叔肯定又有一頓排頭吃。

  一小時過後,這些人告別,穿走了散亂在門口前的鞋子,也帶走喧嘩與尖銳的笑聲。

  果不其然,石品婷原本還笑吟吟的臉瞬間一變,她冷冷的瞪著父親,拾著散落在桌上的一堆照片。「這裡的某一位將來是我的母親嗎?」

  「當然不是啦,我沒有續絃的打算。」石元宗百口莫辯,急得一頭汗。

  艾略特見到他們父女的相處模式,不禁啼笑皆非,更為石元宗的承諾感到不可思議。

  「品婷,其實我覺得你對石叔真的干涉太多了,,他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間,你這樣的說法好像他是十七八歲的青少年,你才是他的母親。」

  她轉過頭,瞇起眼,「這麼說你贊成咯?」

  「當然!」艾略特與匆匆的挑起其中一張照片,遞了過去,「看,像這女的就很不錯。長得漂亮,再看看她的資料,畦!真不得了,還是大學中文系副教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領有烹飪老師的證書耶!真的這麼優秀,我都想試試看。挺不錯的喔,石叔,你真想當一輩子的光棍嗎?」

  她聽得兩眼冒火,頭頂冒煙。

  艾略特當然是故意與她針鋒相對,當然也為石元宗的將來著想,假如以後女兒有歸宿,他不就成了孤獨老人,況且他還有大半輩子要過,要為自己打算。

  他忽略在石品婷身後拚命揮手,阻止他繼續與她爭辯的石元宗,更進一步的道:「你不能太自私,要他為你母親一個人守貞。他有自己的生活。」

  她冷冷的道:「關你什麼事?」

  「反正我多管閒事慣了,多一件少一件都會遭你白眼,乾脆講清楚算了。」

  他杵在她面前,高大偉岸的身材比石元宗更有威迫感,她硬是不認輸,不肯退一步。

  石元宗怕極了這種狀況,每次他們倆一抬槓,他就不知該為誰才好,這年頭和事佬不好當,一邊是女兒,一邊是仗義執言的忘年之交,他陷入兩難。

  他連忙打圓場,「你們別爭了,其實我——」

  他話沒說完,她先一步打斷他,繼續與艾略特爭辯。

  「我早就想說了,你老是自以為是正義使者想指使我該如何如何,問題是你只是寄往的客人,我家的事根本不要你插手,三番兩次的要我對父親好一點,你以為你是誰?」膽敢在她的家罵她!

  好脾氣的艾略特一點也不動怒,他試圖與固執的她請理。事實上他覺得她氣得兩賴宛如飄浮的兩朵彩霞,根是好看。

  不過喜歡歸喜歡,有些事還是得就事論事,她對石叔真的太過於苛刻了。

  「是,我誰都不是,但是跳脫整件事,以一個旁觀者來說,這個家有病,而且病得不輕,我想你與你父親真的有誤會,你似乎在折磨彼此,你處處在限制他的生活。」

  她恨恨的瞪著他,卻不能對他的話反駁。

  「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是什麼樣的仇恨驅使你去漠視五叔對你的關懷?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這麼的『怪異』,我想你也不太快樂。」

  他說完後四周變得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低浯。

  「那又怎麼樣?妨礙到你了嗎?」

  「沒有,但我為你們感到難過。」

  她冷冷一笑,眼睛看向表情極為難堪的石元宗。

  「那你何不問問我的父親曾經對我做過什麼?讓我遭遇過什麼?他應該沒跟你說過我母親的事吧?那麼你該好好的問問他事情的真相。」

  石品婷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留下一臉錯愕的兩個男人。

  ※ ※ ※ ※ ※ ※ ※ ※

  「他憑什麼質問我?他以為他是誰?他誰都不是,不過是個外人罷了,管我那麼多事,還怪我不懂事。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東尼半拉半扯,尷尬的把站在椅子上大聲吼叫的石品婷勸下來。

  「當然,你沒錯,全都是那個艾略特多管閒事。」

  艾略特怎麼會把她氣成這模樣,深夜獨自在PUB裡頭喝酒解悶。

  老闆娘幾次來勸她也勸不聽,剛好他來店裡便央求他陪她喝酒。要是被她學生看到嚴肅的老師在酒吧撒潑,言教身教的效果恐怕會大打折扣。

  一陣怨恨咆哮後,石品婷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烏黑的秀髮披散在桌上,東尼忍不住的輕撫她的頭髮。

  「再給我一杯酒。」她猛然的抬起頭來,握著玻璃杯的手舉得高高的。

  「你喝太多了。」瞧著桌上一片狼藉,他搖搖頭。

  「再一杯!」她不放棄的叫嚷著。

  東尼無奈點點頭,起身再取一杯酒放在她手上。「喏,最後一杯啦。」

  不等他的話說完,她已仰頭灌下,喝完還學男人豪邁的往衣袖上擦拭。

  「你……知……這不是我要生氣……是他太過分,他哪一天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她說完又趴倒在桌上。

  這次又吃成數落她父親了。東尼莫可奈何的苦笑。

  伏在桌上的她楚楚可憐,卸下層層防衛看來十分無助,足夠讓每一個男人產生想保護她的慾望。

  他在她耳旁輕聲細語,「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沒有人想跟你作對。」

  「那個臭男人就是!從他一搬到我家——呃!」她不雅的打了一個酒一呢後,斷續往下說,「不是!應該是說從他一開始進入我們學校就愛黏著我,像雷達盯著我,在我的生活裡掀起那麼大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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