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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如她所說,他真的造次了。

  夜晚的街道十分寂靜,偶有飛車呼嘯而過後便陷入一陣安靜。

  他背上的佳人有了動靜,口齒不清的叫道。

  「這是……哪裡?」

  「回家的路上。」

  「回家?我不要回家!」

  雖然喝醉酒,但她還能清楚的憶起方纔的衝突,頗時像個耍脾氣的小孩激烈的揮舞四肢,不停的晃動,他得努力穩住身體,才能避免被後頭不停扭動的她絆倒。

  「乖,婷婷最乖了,不要鬧好不好?我們回家睡覺覺喔。」他想起自己也是以同樣的手法應付四歲大的侄子,當時他在百貨公司要不到玩具而哭鬧。

  「不要!我不要回家!」此時的她比平常更彆扭,更難擺平。

  途中,她的鞋子不知被踢飛多少次,最後他只能拎在手上。

  「為什麼不回家?你爸爸在家擔心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你都不知道!」

  「騙人!」她使盡力氣大喊,用力捶打他的肩膀。「你……你騙人!他根本嫌我是累贅,他根本不想回來,他一點也不關心我跟媽媽!」說著。她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嘿,別哭喊,你別胡思亂想,你爸要是不關心你們,就不會照顧你到大了。」

  「誰希罕!他不過是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他不理妻女的死活,一心只想完成他的事業。去啊!快去啊!我又沒絆著他,老是裝一副委屈的樣子,他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他嗎?他做夢!」

  明知道她可能清醒後根本不記得現在發生的事,他還是安撫她。 

  「你們是父女,這世上最親的人,要好好的把握現·在,過去的錯誤大家都不願造成,然而發生都發生了,我們也無力改變,石叔他也煎熬了大半輩子,你難道還不能原諒他嗎?」

  「不能!我就是不能!你都不曉得直到現在我還會做噩夢,夢到我一個人在一望無際的黑暗裡,捧著媽螞的骨灰不知何去何從。沒有人幫我,我找不到爸爸,殘怎麼都找不到爸爸。」她悲傷的啜泣,不停的揉眼睛。

  淚水濕透了他的襯衫,他把她放下,溫柔的凝望哭得像孩子的她。

  酒後吐真言,沒有了平時的冷酷,她收起了利爪,叨叨絮樂的詞句是她心底最深的憂鬱,她看起來很無助,比平常更惹人憐愛,哭個不停的模樣,跟平常以堅強冷漠武裝的她美好多。

  「媽媽一直咳嗽,一直吐血,我好害怕好害怕,可是沒人能幫我,我都不知道要倚靠誰,嗚嗚……」

  「乖乖,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小婷很可憐是不是?」 

  艾略特憐愛的把她摟至懷中,溫柔的安慰她,

  真是一個小可憐,不過她真的好可愛喔!

  艾略特享受她少有的柔弱,下巴不停的摩擦她的頭頂,忘情的嗅聞她秀髮的香味。

  要是她永遠這麼依賴他,不知該有多好。他突然心生奢望,有所期待。

  正當他在陶醉時,下巴猛然受到撞擊,痛得他衰哀叫。

  始作俑者義憤填膺的高舉雙手,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

  「艾略特大混蛋!」

  什麼?

  艾略特瞪眼撫著自己的臉時,她搖搖晃晃的衝到他面前,凶巴巴的逼問。 

  「說!你是不是跟他一國的?」

  「跟誰?」

  「艾略特那個混蛋!」

  「我……我是混蛋?」

  「沒錯!艾略特不僅是個混蛋,還是色狼、痞子,自以為是又愛管閒事、假道學……」

  她洋洋灑灑的咒罵著,口齒之清晰完全不像喝醉酒之人。 

  自認人緣超好的艾略特傻眼了。

  是,他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好,可也應該不會差到哪去。頂多是討人厭,可是怎麼連色狼、渾球這種字眼也加諸於他身上?才兒星期,她就把他列人十大惡人之首了?

  怪不得東尼要他好好加油,可是他自覺沒對她做任何過分之事啊!

  除了特意到她的班級,可這也是為了方便調查。偶爾喜歡在口頭上佔她便宜,刺激她的愛慕者,他會放風聲說他們兩人住一起,也為了想看她冷硬的臉孔有生氣一點,他會逗逗她,可這些都無傷大雅,不是嗎?

  「混蛋!混蛋!」

  他心虛的低頭瞄了使盡力氣痛罵的石品婷,即使身子搖搖擺擺,神智不是很清楚,咒罵聲仍舊滔滔不絕於耳。

  他歎口氣。好吧!就算他有點不明事理,不分青紅皂白就質疑,甚至對於她對石叔的行為頗有意見,但是他的出發點也是善意的啊!還不是希望這個家恢復生氣。

  「王八蛋王八蛋!我不回家!」石品婷坐在地上要賴,用力捶著水泥地,吵鬧不休。

  解鈴還需繫鈴人,事因他而起,也要靠他調解才行。

  他莫可奈何的蹲在她身邊,「對不起,不過我們還.是得回家。」

  他利落的再把石品婷背上肩,誰知她竟然又扯著他的頭髮怪叫。

  「艾略特大混蛋!」她逼著艾略特跟她一起喊,否則就扭動身子鬧脾氣。

  艾略特哭笑不得只得跟著她喊,「艾略特王八蛋。」

  「不行!」她還抱怨,「不夠大聲!」

  「這……已經是深夜了。」 

  「我不管!我不管!」

  「好、好。」

  話雖這麼說,他怕吵到別人,帶她到公園裡大喊。

  等她喊累了,發洩完後他就背著她,邊走邊哄的回到家。

  第五章

  石品婷站在講台上,念著課本,強忍著頭痛欲制的感覺。

  彷彿有個樵夫住在她的腦袋瓜裡,欣著斧頭拚命的劈砍,宿醉後的清晨是最令人難熬的階段。

  其實她並不愛喝酒,一個月兩次都嫌多。只是有個討厭鬼在家,挑起她的新仇舊很,害她無家可歸,只有天天往同學開的酒館走,她覺得自己都快變成酒鬼了。

  直到現在她還是很納悶昨晚她是怎麼回家的,上次是東尼送她,這回該不會是父親去接她的吧?最壞的打算便是由那傢伙去帶她回家。

  倒是今早他反常沒繼著她要送她上學校,一早就消失,而她也沒問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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