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只是收了吳少爺的玉鐲子,就顯得我唐三姑娘度量狹小。」
「我不明白唐三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風繼業跟我一樣,同在府裡等候了數日,他都沒收吳少爺的玉鐲子,我若收了, 豈不是叫他笑話?」
這下子,吳東貴可被堵得啞口無言。
「吳少爺,我是個明辨是非的人,吳老爺子遲遲未歸,這也不是你的錯,我怎能收 你的禮,你說是不是?」
「是、是!」吳東貴趕緊朝阿虎揮了揮手,叫他把玉鐲子收起來。
「吳少爺,我們不打擾你了。」已經得到她要的消息,沐言當然是迫不及待的離吳 東貴遠一點。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吳東貴垂涎的吞了口口水,按捺不住的問:「阿虎,我可以下 手了嗎?」
「少爺,阿虎認為你還是再多等個兩天。」
「等等等,我已經等了四天還不夠久嗎?」早在第一天,他就想趁著月黑風高的時 候摸進她的房裡,品嚐美人兒的滋味。可是阿虎偏偏說什麼不能輕舉妄動,這樣會打草 驚蛇,叫他忍著點,不但如此,還不准他打擾她,說是要逼她自個兒主動來找他,這會 兒目的已經達成了,還要他再忍?不,差那麼一點點就到手了,他等不及了。
「少爺,唐三姑娘現在的防衛心還很重,萬一出了差錯,事情不但沒成還露了餡, 你就功虧一簣了。」
「可是,我爹就快回來了。」
「少爺,只是再請你忍兩天,兩天就夠了。」
「為什麼是兩天?」
「少爺忘了嗎?我不是要你告訴唐三姑娘,老爺子三天後回來嗎?」
「這又怎麼樣?」
「後天晚上,唐三姑娘的心思全掛記著跟老爺子談合約的事情,這時候她的防備心 自然會降低,少爺要下手,就輕而易舉了。」
恍然大悟,吳東貴笑得嘴巴大開,「阿虎,原來你都算好了!」
「少爺,我不是早告訴過你,聽我的安排準沒錯嗎?」
「好好好,我就再忍兩天。」
***
「咳!」拍了拍胸口,風繼業取出懷裡的繡帕,聞著那股屬於沐言的香氣,彷彿她 就溫柔的守候在身旁,他身上的不適一下子似乎全好了。
「叩叩!」柳逸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柳逸,你回來了。」將繡帕收好,風繼業從床沿站了起來。
「是,少爺。」見風繼業臉色不太對勁,柳逸隨即一問:「少爺,你怎麼了?是不 是哪兒不舒服?」
「沒什麼,染上了一點風寒。」風繼業在椅子上坐下。
「柳逸這就去請大夫。」他知道少爺為了保護三姑娘,每天晚上得忍受夜風襲人, 跟了少爺那麼多年,他從來沒見過少爺生病,這是因為習武的關係,少爺的身子骨一向 硬朗。
「不用了,待會兒你到廚房那兒幫我要碗薑湯就可以了。」
「是。」頓了一下,柳逸忍不住道:「少爺,今晚讓柳逸去保護三姑娘。」
「用不著,我還挺得住,對了,我要你查的事情結果如何?」風繼業一從趙惺那兒 得到消息,吳老爺子三天後回府,他就立刻派柳逸調查此事的真偽。
「少爺猜得果然沒錯,吳老爺子三天後根本不會回府,我打聽過了,吳老爺子每年 這個時候都會回鄉祭祖,大概要半個月之久。」
「知道他何時回府嗎?」
「應該快了吧!我偷聽到府裡的下人說老爺子就快回來了。」
風繼業撫著下巴沉思,這麼說來,如果吳東貴對沐言真有什麼不良企圖,他一定要 挑在這幾天採取行動,而且最危險的時候可能是在後天晚上。
「少爺,這事有什麼不對嗎?」
「也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吳記的生意我們是不是要放棄?」他希望吳東貴只是有 色無膽,不敢真的亂來,否則一旦對上,因此結下了樑子,吳記的生意他勢必要放手。
「少爺是為了唐三小姐?」
一笑,風繼業沒有回答,為了她放棄他一直努力擴展的生意版圖,是他從來沒有想 過的事情,他當她是對手、對她有敵意,也有佩服,他總以為女子該待在閨房繡花,學 著當個好妻子,好媳婦,討好夫君,孝敬公婆,就像他娘一樣,卻沒想到,他會愛上這 麼一個比男子還有才幹的女子……愛?他愛她?他知道為了她,他可以不顧一切,這就 是愛嗎?
「少爺,不管你作什麼決定,柳逸都無話可說。」
「不得已,我不會擅自作出決定。」突然想到什麼,風繼業眉一挑,「柳逸,你是 不是很喜歡彩兒?」
靦腆的紅了臉,柳逸不好意思的抓著頭,「少爺,我……哪有資格喜歡誰?」
「堂堂七尺之軀,喜歡就喜歡,別彆扭扭,這怎麼娶老婆?」
「少爺,柳逸不敢想這種事。」
「我說過了,一定會幫你討房媳婦。」
頓了頓,柳逸羞赧的吐真言,「彩兒是個可愛又天真的好姑娘,配我這種粗人,實 在是太糟蹋了。」
「我倒覺得彩兒配你正好。」一個傻,一個憨,兩個人正是天生一對。
「少爺,我……」
「你別急,在不知道彩兒的心意之前,我不會幫你提親,所以有機會你可要在彩兒 面前好好表現自己,有時候送個小東西討她歡心,否則,就算她對你有意,她也不知道 你心裡頭在想什麼,懂嗎?」
「這……柳逸懂。」
「我歇會兒,你去幫我弄碗薑湯來。」
「是,少爺。」
***
來到吳府,沐言習慣更衣就寢之前,先走到房外看看月色,享受夜風輕拂的涼意, 說真格的,若非心有牽絆,吳府的林園景致還真值得細細玩賞,這兒的一景一物都費了 好多巧思。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當此時,一踏出房門,她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盯著她,不過說 也奇怪,這種感覺並不會讓她產生害怕,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心安,或許是這樣的心安, 她會忍不住在黑暗中尋找,尋找什麼?她也不清楚,因為黑暗之中什麼也沒有,除了風 兒吹動枝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