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媽回台北後會接手比賽,你跟徐灝就毫無關係嘍。」萬如意擺擺手,撩著離子燙後飄逸柔順的直髮,美麗的鳳眼望著徐灝瞇了起來, 「哎,像徐灝那種美男子,要配也是配我這種美人嘛!待會人走光後,我就去跟他要名片,他見我長得這麼美,一定請我喝咖啡。」
霍婕兒斜睨著好友,哇哩咧,講來講去,原來是如意自己肖想徐灝,叫她別對徐灝動心,她自己倒是哈得流口水!
「看什麼?」萬如意鬥志高昂,這次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才不會跟方若泉一樣給他溜了, 「你啊,多學學我!口紅不抹、粉底不打,老穿得像個小學生,成熟男人才不會看上你。成熟男人要的是像我這種帶得出廳堂、進得了廚房的成熟女人!
霍婕兒從專一聽到現在,耳朵都快長繭了,可惜吉祥不在這裡,雖然她是冷場女王,但總是能用一句話就制服住如意的天才。沒理會萬如意的喋喋不休,她悄悄凝望徐灝,難以移開視線。
燈光下、人群中,他高姚挺拔的身形卓然出眾,就見他沉穩的應付眾多洽談合作的製作人,氣質內斂優雅隱著淡淡憂鬱。
他是一杯午夜太陽,在極圈寒冷正冬深夜裡的一抹斜陽,初嘗時,清爽香甜盈滿齒頰,深酌過後,伏特加的苦澀濃醇便逐漸發酵,雋永難忘。
第五章
夜膳酒坊今晚不賣酒,壽無疆在門上掛了免酒牌,上門消費的客人個個奇怪疑惑。
道理無他,夜膳酒坊的女調酒師今晚魂不守舍,三魂七魄不知飄到哪去,正等著道師來招魂。
一小時前,賀吉祥遞酒條給她,「一杯水晶藍。」
「喔。」霍婕兒怔征的應了聲,將冰塊與材料嘩啦倒進雪克杯,搖晃過後,傾入一隻香檳酒杯,她將檸檬皮雕花當成椰樹垂在杯緣,插著酒味紅櫻桃的飾又沉進灰色液體中。
等等,灰色!?
冷冷瞪著那杯灰色混濁的液體,賀吉祥瞥向霍婕兒,認識你這麼久,今天才知道你有色盲,這叫水晶藍?」
霍婕兒驚恐地盯著自己的傑作,渾身冒冷汗。不、不會吧!?她做毒菜的功力已經開始在調酒中「嶄露頭角」了嗎?
「哇!渴死了。」壽無疆奔下樓梯來到吧檯前,絲毫不察詭異氣氛,一見桌上雞尾酒,開心地嚷嚷, 「這杯先給我喝吧!婕兒,麻煩你再調一杯給客人嘍。」
他呼嚕呼嚕地喝乾,霍婕兒看得目瞪口呆,賀吉祥挑高細眉。果然在下一秒,壽無疆搗住大口,「這、這是什麼酒?」好、好噁心啊!「水晶灰。」賀吉祥幽默地說。「有這種酒?」壽無疆表情怪異。曬,他好想吐。「灰色的水晶藍,你說該叫什麼?」賀吉祥冷覷臉色發白的完全沒有同情。他瞠大眼盯著空酒杯,然後非常緩慢地將視線移向霍婕兒驚惶失措的小臉上:
「明天我就幫你報名參加金氏世界紀錄。」他非常克制平和地說完,接著瞪了賀吉祥一眼,「算你狠!」
他一溜煙衝進廁所,門應聲關上。廁所內嘔聲頻傳,可見裡頭的人吐得有多掏心掏肺。
賀吉祥再向霍婕兒點了幾種雞尾酒,但她仍是失誤連連,賀吉祥哼了聲,全倒進水槽沖掉。
萬如意索性菜也不炒了,湊熱鬧的點了一杯春雪,只需用可爾必斯加綠茶利口酒,夠簡單吧,結果霍婕兒給她調了杯白色的綠茶,白得讓人打寒顫。
「我看……」從廁所走出來的壽無疆很虛弱地拍拍霍婕兒僵硬的肩膀,「我看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霍婕兒失魂落魄掛在吧檯上。唉,酒坊內高朋滿座,音樂悠揚美好,她卻不停想到那間寬廣卻寂寥的屋子,裡頭的人兒不知現在在做什麼?
「想什麼?」賀吉祥注意她好一會,今晚她不太對勁。
「徐灝。」霍婕兒傻傻地吐出一個名字。
賀吉祥挑高了眉, 「在壽極垠跑掉後,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注意一個男人。」
「吉祥,我……怪怪的。」霍婕兒眼帶困惑。
「多怪?」
「那天我去徐灝家,然後跌倒……」
她冷冷截斷她, 「你跌倒並不是新聞,發生的機率比台灣地震還頻繁。」
「喂!』』霍婕兒抬眼蹙眉睇她一眼,然後清清嗓子續道:「然後,他抱住我……極垠摟我就像在炫耀他胸襟寬闊,我不會衝動到也想抱緊他。」而徐灝擁抱她,她卻頭暈目眩到想投入他寬闊的懷抱。「極垠看我時,我沒有心卜通卜通跳,緊張得快昏到的感覺
賀吉祥端詳了她一會,簡潔明快地下結論。「你思春了!」
思春?
「嘎?誰?誰思春?」吐完後又生龍活虎的壽無疆湊過來好奇問。
「她。」賀吉祥用眼神瞟了霍婕兒一眼。
「婕兒?」壽無疆挑眉,看向一臉尷尬的霍婕兒。
賀吉祥抬抬下巴指向鳳杯,壽無疆頓時懂了。
他嘿嘿笑著,「有心上人啦?呵呵,該不會是那個徐灝吧,帶來壽無疆哥哥瞧瞧。」
「不、不用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怎麼可以不用呢!我那笨弟弟傷透你的心,大哥有義務為你的幸福著想啊!」壽無疆擠眉弄眼地邪笑,忽地將一張銀底黑字的小卡塞進她手心, 「喏,夜膳酒坊開幕兩週年紀念狂歡派對,記得把請帖交給他唷!我很期待親眼見到他。」
☆ ☆ ☆
天母東路,霍婕兒佇立在台北最有名的甜點蛋糕屋Mimosa前。
徐灝正是Mimosa的老闆。
冬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窗明几淨的陳列架上,剛剛出爐的各式點心散發濃郁香味,店內播放JenniferPaige的BeautifulLyt-ics,彷彿將紐約的秋天也帶來台北。
霍婕兒深深吸了口氣,反覆複習待會該怎麼開口後,一鼓作氣踏上台階……
砰地一聲,只見她指著額頭唉叫,擦拭明亮的玻璃門因她撞上多了一個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