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換吃香瓜好了。」她起身到冰箱拿香瓜,不忘問:「這麼晚了,誰啊?」
「喔,我高中同學,很多年不見了,約我明天去喝個小酒、敘敘舊,怎麼樣?親愛的,我可以去嗎?」
水果刀迅速的切出大小恰好的塊狀,「當然可以啊!男人出去喝個小酒有什麼關係?」
她漾著無害的笑容,隨即一張紙條送上,裡頭已經批示剛剛撥葡萄皮的服務費,還有現在追加的香瓜品嚐費,她不忘在紙張上輕敲兩下,以示催促。
「誒,收錢不用這麼迅速吧?」
她簡直比國稅局那個吸金大庫還恐怖,香瓜才在嘴巴前方,都還未咬下第一口,葡萄也才剛抵達胃部,催錢的單子就已經在招手了,恐怖!
「對了,提醒你一點,明天去喝小酒,別忘了把發票帶回來繳娛樂稅、煙酒稅,還有多開里程數的稅額,不要忘記喔!」
「為什麼又有娛樂稅、煙酒稅?我只是跟朋友去喝杯小酒,不需要這樣嚴苛吧?又不是去酒店。」他咕噥的抱怨。
「如果是去酒店,娛樂稅要追加五倍,煙酒稅也要追加六倍,另外小姐的出場費部分我要抽佣金,如果還有特殊服務,你遣得繳交性愛安全防治稅。」她一鼓作氣的說完。
「抽佣金,你以為自己是老鴇喔!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嚴苛?」他有點受不了,這簡直比當政的中華民國還要萬萬稅。
「我哪有嚴苛?這可都是我們協議後的結果。」她一臉理所當然。
「我們幾時協議過了?」他怎麼不記得有參加過什麼家庭會議之類的東西?
「唔,這是你簽訂的公約副本,拿去詳讀吧!免得我每天都得跟你解釋一回,很累耶,你又沒有付我解說費用。」
歐陽霽取來一看,是那天因貪戀她的美麗而迷糊簽下的賣身契。
大男人不可以毀約,這是他的人生原則,可是又氣不過她事事要錢的態度。歐陽霽火大的說:「那我不去喝酒敘舊總行吧! 」
「隨便你,不過別忘了打電話跟人家說一聲,這是基本禮貌。」她得意的到廚房洗淨雙手。
他光火的回房間拿起手機,嗓門扯得大大的,意圖要讓外頭的女人愧疚。
「喂,同學,很抱歉,我家最近來了個國稅局的種子員工,拚命跟我收錢扣稅,所以明天的小酌就取消了。」
大聲嚷過後,他賊兮兮的躲到角落,手捂著電話壓低音量說:「珊廷,明天改約中午見面吧!到我任職診所附近的茶餐廳……」
歐陽霽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偏偏門外的華曉玫不只對錢很敏銳,對男人的劣根性更敏銳,這個風流倜儻的傢伙愛裝神秘,難道她就不會偷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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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霽依約在中午休診時刻來到茶餐廳,在用餐的巔峰期找尋著記憶中模糊的臉。終於,在角落有個妖嬈的女人向他招手,歐陽霽認出她是蘇珊廷。
女人的變化真是驚為天人,昔日清純的冰山已經變成眼前妖嬈的女人,不知道年輕的華曉玫又會是什麼樣子?
「霽,診所很忙嗎?瞧你趕的。」蘇珊廷好聲的問著,手連忙遞上濕紙巾想幫他擦手拭臉。
「喔,謝謝,我自己來。」他趕緊回拒,「還好啦,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
「兩年前就回來了。」她又是幫他斟茶送水的。
接過水杯,他招來侍者,「給我一份A餐,你呢?」
「一樣。」她那眼影熏染過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直瞅著他。
「昨天你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歐陽霽馬上切入重點。待會還有個臨時病人要看診,他不能耽擱太久。
「我……」她隨即愁苦萬千的捧著胸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說啊,都是同學,有什麼不能說的?」他還是喜歡直率一點,這樣推措托托的很辛苦,華曉玫就從不推托,尤其是討錢的時候。
吃了一口待者送來的餐點,歐陽霽真想吐出來。這是什麼鬼東西?心中不免想念起診所冰箱內的愛心便當,他決定下午當點心把它嗑了,呵呵。
「我父親經商失敗,這幾年都在醫院靜養,那天債主找上門來,說若不給一千萬,就要把我跟我父親殺了。我們連醫藥費都付不出來,哪有錢還債?我跟很多人求援過,但大家都沒有辦法幫我,後來聽說你在國瑞牙醫診所工作,或許會有能力幫忙,我感到很不好意思,一見面就跟你開這種口,可是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出此下策。」她說著說著就淌出淚水,滴滴答答的好不可憐,隨後一隻手就覆上歐陽霽的手背。
他不著痕跡的縮回手,思忖,原來是家道中落,難怪她會不得已找上他;要不依她過去的高傲,怎麼還會想要跟當年她口中不學無術,出身暴發戶的他聯絡?真是一文錢逼死一名好漢。
「錢什麼時候要?我現在沒有辦法馬上給你。」
他的錢早拱了大半給華曉玫,而且下午還要工作。
蘇珊廷一把握住他的手撫摸了起來,「謝謝你。」
低垂的面容有著算計後的得意,這一千萬比她想像中來得容易,該不會是他對她餘情未了吧?
那天,她陪著情夫的母親到國瑞診所看牙齒,湊巧碰到多年不見的他在診所裡備受愛戴。
蘇珊廷怎麼也沒想到,以前那個家中空有祖產卻成績破爛的傻小子,竟然搖身一變在著名的牙醫診所裡任職,而她竟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小老婆。
當初他可是喜歡她喜歡得緊,如果她沒有甩了他,搞不好現在她已是坐擁千萬資產的富太太,何必成天跟那個肥男人的大老婆爭那些蠅頭小利,還要陪糟老太婆上醫院。
就在歐陽霽忙著縮手閃躲的當下,身穿一襲LV白色高腰雪紡紗裙的女子拎著便當搖曳生姿的走來,還婉拒服務生的帶領,一屁股的坐在歐陽霽跟蘇珊廷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