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吐露著連日來的心情。
「爾旋……」
「黑先生,你和競艷慢聊,不打擾了。」衛爾旋突然出現,又匆匆的離去,不過離去前他的心情大轉,快活得只想吹口哨。
被留下來腳軟的花競艷和氣極的黑力剛兩人面面相覷,久久沒有人開口。
好一會兒之後
「你為什麼……」
「我和你沒什麼好講的,我只想懇請你善待綿綿,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會劈了你!希望你還記得我說到做到的個性。」丟下話,她轉身走進屋子,不再搭理他。
第九章
凌晨二點,月色朦朧,浮雲在黑暗中像條灰色的綵帶飛舞波動著。
衛爾旋打開門,半個小時前他一直隱約感覺門外有聲響,但礙於手邊的工作還在進行,所以他並沒有追根究底,現在工作已經完成,於是他走出來找尋聲音的來源。
他在門庭下看到花競艷縮臥在他新置的柚木長椅所做的鞦韆上,連接椅子和天花板的麻繩前後微蕩,她像個躺在搖籃內的嬰兒般安詳的熟睡著。
望著她的睡顏,他的心像池春水,柔軟而平靜。
「軋軋——軋軋——」在安靜的午夜,門柱上不停回轉著的金屬製品發出低低的聲響,吸引了他抬頭觀看。
漆金的長箭以著順時鐘的方向三百六十度的繞著中間的金色玫瑰花轉著圈圈,它的設計原理和風車一樣,是靠著風力讓金箭轉動,因為是藉助風力,所以它的動性自然就不規則,時快、時慢、時而不動,不管如何金箭總是以花朵為中心,圍著它打轉,指著它休憩。
每次他定下心來看著它時,思緒總是會被拉回到遙遠的時空,那大學時代唯一一次和她對話的時刻……
「綿綿說你是園藝社的社長,你叫什麼名字?」
「衛爾旋。」
「哈!好可愛的名字。」她露出甜美的微笑,「爾旋——照字面可以解釋成『你轉』。你知道嗎?在國外有一種舞蹈,女孩子站在中間,男孩子圍繞著她打轉跳舞以示愛意,若女孩子接受了男孩子的告白,那她就會站起來和男孩子牽手一起跳舞。
「我的名字叫做花競艷,意思就是和花比賽誰美麗——當然是我比較美麗嘍!所以可以用『貌美如花』來形容我。如果我們的名字合在一起,那就像是這種舞蹈的前半段,你繞著我打轉,很有意思吧!」
就因為這段對話,讓他想到了這個飾品,進而設計並且做為他作品的標誌,他就是那支長箭,而她則是中間的花朵,十幾年來依著她不停的轉著圈圈,就像她說的那種舞蹈,他跳著圈圈向她示愛……
現在女孩站起來了,他不用再孤獨的一個人繞著她跳舞,或許換個標誌比較符合他們的情況,他微笑著暗忖。
衛爾旋拉回思緒,探身將她小心的抱起,然後轉身走進屋內,踩上樓梯向房間移動。
「唔……」花競艷發出囈語,微睜開眼眸。
「在外面睡會著涼,我抱你到房間睡。」他溫柔的道。
「爾旋,我來找你了。」她說著,「我鼓足勇氣開了大門,但是到了門口又洩了氣,哎!我覺得好糗,一直不好意思見你……」
「我知道,我能體諒。」
「我的腦子裡一直浮現我把你踢下床的畫面,一想到就覺得好丟臉、好丟臉,你呢?你會不會也一直想到我把你踢下床的畫面?你會不會一直記起我在緊要關頭竟然想要、想要、想要……啊!好丟臉啦!」她埋進他的胸膛不敢見他。
「我告訴你這幾天一亙停留在我腦海裡的畫面是什麼好嗎?」
「被我踢下床?」
「不是。」
「那是什麼?」她抬起頭。
「我一直想到你光裸著身子躺在我懷裡的畫面。」
臉迅速漲紅,她躲進他的懷裡,指控著,「你好色。」
「食色性也。我不否認。」
她的臉頰碰觸著他衣領粗糙的麻質,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泥土混雜著青草的味道淡淡的傳進她的鼻中。
「你想再看一次嗎?」她忐忑的開口,要消去她腦中滯留的畫面只有倒帶重來才行。
他的答案是直接將她放置在床上,然後跟著躺下。
他和她兩個人側著身面對面相望著。
他柔軟的劉海因為低頭看她而遮蓋住眼眸,她伸出手替他將卷卷的劉海爬梳到頭頂,「你的頭髮長長了。」
「嗯。」
「我從來沒有看過男人的頭髮可以自然捲得這麼漂亮。」花競艷撫摸著他柔軟而蓬鬆的頭髮,黑亮的髮色帶著明顯的卷度。
「因為它是燙的。」
「啊?!是燙的?不是天生的?」
「嗯。」
「你怎麼會想到要燙頭髮啊?」
「因為——」衛爾旋突然噤口,黑眸裡盛著難得的害羞。
「為了女人?」他的眼神她並不陌生,男人面對心儀的女人總是會露出這樣的神情,是什麼女人讓他難為情?想到這兒她肚子裡忍不住翻滾起無名的醋水。「不說拉倒!」
「我說。」
「我不聽!」她摀住耳,不想從他嘴裡聽到他談論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他拉下她的手,「你記不記得你國中時對熱烈追求你的黑力剛說了一個要當你男朋友的首要條件?」
「當然記得。」她道,「頭髮要自然卷。」
「你為什麼會喜歡自然卷?」他問,這個問題在他心底盤桓了十幾年。
「我沒有喜歡,我只是突發其想,當時只想著要為難他,所以就找他辦不到的地方下手,哪裡知道他竟然讓全校所有有自然卷頭髮的男生去剃光頭,還跟我囂張的宣示說,從此以後他每見一個自然卷就剃一個,讓我沒辦法交男朋友,看!!黑力剛多可惡!」頓了下,她想到的問:「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偉爾旋蹙著居聽她解釋,幾乎想伸手扭斷她細長的頸子,她的玩笑害他頂了十幾年的卷髮,害他每年總有幾次得忍受著艱熬坐在理髮廳裡一下午,讓美發師替他上痛死人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