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情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要不要緊啊?!要不要叫警察?!」
「是流血事件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花老,你不要擋著門,我們這麼多人可以幫忙的一定幫忙,你讓出路來讓我們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師父,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大夥兒全都往這兒擁入?!」門外大批人接踵而至,七嘴八舌的出著意見,現場一片鬧烘烘,亂成一團。
「衛爾旋,你不是說你們家人口簡單?!怎麼來了一大票人?!」
「花競艷!你還有空說話?!快點穿上你的衣服!」花武夫壓著門板,門外的人幾乎像是暴動的亂民,他快要鎮壓不住了。「小伙子!你不是人高馬大嗎?還不快來幫忙!」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媽,門外是來了多少人啊?」衛爾旋啞著聲音問,動作迅速的套上長褲,將棉被仔細的包裡在花競艷身上,然後走下床,「可不可以先清清場?讓競艷穿上衣服。」
「我、我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大家說要參觀——」金全惠吶吶的回答著,她萬萬想不到會撞見兒子的「好事」,而且對像似乎還是那個讓兒子喜歡了很久的女生,有這麼多的「見證人」見證,她該是非兒子不嫁了吧?這算不算是這場鬧劇裡值得辛慰的好消息?
「請你們先離開。」衛爾旋將雙親、弟弟和花武夫往門外推,在他伸手打開房門的一瞬間,發現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海,壓迫感馬上壓上他的心。
從他離開學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同一時間、同一空間看到這麼多人了,因為平日的閒散生活讓他身體的抗壓性慢慢減弱,外頭逼近五十人的數目,竟然讓他開始覺得窒息頭昏。
「請離開。」衛爾旋站在門口,鼓足所有氣勢,橫眉豎目的丟下三個字後,就當著眾人的面甩上房門。
「競艷,衣服穿上,記得不要開門。」他回過頭,吩咐著床上的人兒,腳一軟,還是讓窒息感侵襲了他。
「衛爾旋!你不會是昏倒了吧?!」認識他到現在,她是頭一次真正見識到他所謂的「舊疾」,「怎麼有這麼好的病症說昏倒就昏倒?」
花競艷瞪大眼,真正想昏的人沒昏倒,反而不該昏的人卻昏倒了?
她的驚呼讓門外的人再度鼓動起來,她疾速的穿上衣服,瞪了瞪癱軟在地的衛爾旋,然後再瞪了瞪門。
「競艷,你完了!你的名譽到今天為止徹底玩完了,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只能保護你心愛的男人了。」她自我催眠著,知道一旦把這扇門打開,她的形象就真的完全摧毀,而且會被流傳得很久很久。
「哎!你辦得到的。」她幽幽的歎口氣,然後打開房門。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最大的質問聲在樓梯間響起,因為房門的打開而停止。
花競艷的出現讓在場所有的人倒抽了口氣,原本的紛鬧不休全都被安靜取代。
剛剛衛爾旋是裸著上半身出來的,現在她雖然穿戴整齊,但大清早加上孤男寡女以及先前金全惠的尖叫聲,豐富綺麗的想像在大夥兒的腦海裡萌發擴張,而後讓人全身發燙。
是發生「那個」事情了!
尾聲
「黑阮聯姻」的紅紙條貼在北城國中的校門口,北城今年的年度盛事讓北城國中擠滿了人潮,散佈在各地的鄉親們全都紛紛趕回來參加這場婚事,婚禮是豪華鋪張而熱鬧的。
花競艷一身的粉紅色低胸小禮服,她的長髮綰在腦後,耳鬢還插了朵含苞的粉紅玫瑰花,今天的她就像這朵玫瑰花,甜美動人。
「競艷,我不行。」衛爾旋今天也是難得的盛裝,筆挺的西裝將他襯得更顯英氣修長,黑色系的衣服搭上他白皙的膚色,讓穿慣了白衣白褲的他散發著憂鬱而高貴的氣質。
「你必須學會忍受。」
「我覺得我快窒息了。」
「撐著。」她壓低聲音說。
「我覺得我快要昏倒了。」
「那就等你昏倒再說吧!」花競艷無情的道,「我有帶手機,你昏倒了我會打電話請救護車來。」
「競艷——」
「別想試圖改變我的決定,我說了,這是見習。」她說著,「你想娶我吧?」
「對。」
「我的婚禮會很熱鬧,而且賓客眾多。」她訴說著對自己婚禮的夢想,「我要我的新郎牽著我的手四處敬酒,而不是昏倒在休息室,讓我一個人獨撐大局。
「在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撐過像今天這樣的場面以前,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懂嗎?」她道著,「如果你愛我、想娶我,那請你克服內心的壓力,好嗎?」
「競艷,我們可以公證結婚。」
「不。」她搖頭,「我這一輩子只結一次婚,我想要風風光光、熱熱鬧鬧的接受眾人的祝福。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我希望你能幫我實現。」
衛爾旋深吸著氣,縱使他真的腳軟,真的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停滯不前,氧氣全都消失殆盡,他還是挺直了腰桿,「走吧。」
為了她,他願出息嘗試任何一項不可能。
他和她攜手走進了會場,沿路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兩人,然後交頭接耳著,他知道他們暗地裡談論的是那日他們被全條街的人「捉姦在床」的事,這是他這輩子的隱恨,他從未這麼痛恨他的病過,他不願她再面臨那樣獨自己一人面對一切的窘境。
「瞧!你可以的,這麼多人在這裡你都沒事。」花競艷的話在他耳邊響起,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台上司儀站在講台前,而新郎、新娘則並肩站立,婚禮的儀式即將開始,會場一排排罩著緹花布套的鐵椅子上也坐滿了觀禮的賓客,零星趕來的客人陸續入座。
一股酸意在他胃裡翻湧,他慘白著俊臉,覺得自己搖搖欲墜。
可他強撐著,握著她的手緊扣著她,「我至少會撐過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