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媽不是瘋子!你們胡說八道!」
「那!瘋子生的小瘋子,你是瘋子的小孩。哈哈哈。」
「我要撕爛你們胡說八道的嘴,住口,不許你們胡說,不許你們拿我媽媽來開玩笑,不許你們侮辱她。住口!」
「來呀,誰怕誰,我們有十個人,你只有一個!」
「靖兒,你人打架了?過來,婆婆不是說過不許打架嗎?」
「我沒有打架。」
「你自己看看自己,渾身上下都是泥巴,衣服也被扯破,臉上有瘀青,嘴角都破皮流血了,還硬說自己沒打架?什麼時候你也學會說謊話騙婆婆了?」
「婆,他們說……他們說媽媽是瘋子。他們是胡說八道的,對不對?我媽媽才不是瘋子呢!她也沒有想殺我,她只是生氣而已,對不對,婆婆,為什麼媽媽那麼討厭我?我是不是哪裡不好?」
「……可憐的孩子。」
「唔……嗯……」
「喂,阿靖?喂,醒醒。」
華靖猛然睜開雙眼,一身是汗的醒來。
「怎麼啦?瞧你這樣子,是不是作惡夢了?」女人靠過來,溫柔地摸著他額頭說:「作什麼可怕的惡夢呀?沒想到冷面諸葛也會夢到你怕的東西,真有意思。告訴我你作了什麼夢吧!你這個惦惦吃三碗公的傢伙,是不是夢到被你拒絕的女人糾纏?我聽說你拒絕一個很大牌的女人不是嗎?說來聽聽嘛!」
他拍開女人的手。「你怎麼還在這邊,我不是說過天亮前要你離開。」
「現在還沒天亮啊!」她不死心地模仿八爪章魚的將赤裸的身子完全靠到他健壯的體格上。「我是好心留在這裡陪你,都不獎勵一下人家,還對人家這麼冷冰冰。
不過,人家就喜歡你這麼酷的樣子,迷死我了。」
「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惡夢,他竟會夢到小時候的情景,難道是徐櫻引起的?
「討厭,這樣子糗人家。」
他只是實話實說。那女人突然低頭舔起他的胸口,兩手也不安分的往他身下滑。
華靖當然知道她又想要了,可是他現在沒什麼心情。本來就是為了發洩才找她來的,現在他發現自己需要的並不是女人,從他作惡夢這一點看來,問題並不是出在他太久沒抱女人了。
「別心不在焉的嘛!如果你已經醒了,咱們再來個兩回吧!」女人將唇貼住他耳朵,挑逗的紅寇丹指甲刮著他的後背,「先前那場只是前菜,我現在可是胃口大開喔!平常外表冷冰冰的,可是在床上……嘻嘻……你這個壞胚子。」
真受不了這些女人,一個比一個還要纏人、貪心。「我要去沖個澡,你沒事的話就自己回去「什麼?這樣就要趕我走!」
華靖走進浴室,將那煩人吵雜的噪音關在門外。即使天氣很冷,他依然習慣沖洗冷水,冰鎮的水溫足以將他惡夢裡不愉快的壞情緒全數驅離,也讓他重新整頓好自己的心情,面對嶄新的一天。
「喝咖啡嗎?先生。」
一出浴室就看到季青嵐大搖大擺的坐在他的沙發上,享用他的咖啡。冷著臉,華靖一邊以浴巾隨意擦乾亂髮,「你是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羅!」季青嵐聞聞咖啡的香氣,毫不把華靖的白眼看在心裡。「這次換我『虧』你了吧!居然當場讓我捉到你和女人鬼混。小子,不錯嘛!昨晚一定過得香艷刺激、火辣無比。」
拋開濕浴巾,他打開衣櫃挑出今天要穿的衣服,當然千篇一律是黑色的。套上長褲,半裸著上半身子大剌刺地坐下,開始埋首在今天的晨報裡,喝著溫熱的咖啡,把季青嵐視為隱形人。
「嘿嘿,不太對勁喔!」壞壞地露齒而笑,季青嵐一手撐著下巴、一邊研究著面無表情地看著晨報的他。「我聽老張說你最近這兩天晚上換了好幾個女人,怎麼回事,突然有急需發洩的……體力?」
「不關你的事。」他突然放下咖啡杯,匡地一聲。
生氣了嗎?八成是說話直接惹到他了。「喔,越是不關我的事,我越有興趣,反正時間還早,我可以坐在這邊等你吐露實情。」
華靖把報紙一折往桌上一扔,與其坐這邊讓季青嵐挖他的秘密、調侃他,還不如早點到辦公室去處理那些一輩子也處理不完的公事。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套上白襯衫,他以極有效率的方式著裝。
「哎呀,要上工了嗎?真是沒趣。」季青嵐決定放他一馬好了。「那我只好言歸正題,華兄。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什麼事?」他扣上黃金袖扣。
「今天是第三天了,您不想驗收一下小的改造天鵝的效果嗎?還是您對小的如此信任,看也不看一下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可愛小姑娘,直接就要帶她出場了嗎?我可是無所謂的喔!」
不說他真的差點忙忘了,這麼快就到了約定的舞會日。「知道了,我會抽空過去看看她的表現。」
「何必抽空?選時不如撞時,咱們現在就走。」季青嵐興高采烈的站起身,拉著華靖往外走,「我想她這時候應該在跳舞廳加緊練習才對,等你親眼看見她的表現,一定會十分地吃驚。」***
「彎腰說謝謝、雙手拉裙邊、面帶微笑,右膝屈左腳點地……」空蕩的跳舞廳,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顯得格外清晰,徐櫻小心翼翼地默念著這些動作,然後依照腦海記憶下來的順序,一舉手一投足都不敢亂擺,以求最完美的演出。絕不能讓華靖副座丟臉,這是她專心不二的唯一理由。晨間和煦的暖陽透過大片落地玻璃窗照進來,映照光滑的橡木地板宛如潔淨的湖面,一位少女身著白衣翩翩起舞,從她額際滴落的汗水耀眼得一如最珍貴的碎鑽,這番景象除了本人之外,落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美不勝收的畫,可是她自己卻一無所覺。
拍拍拍!突然傳來的掌聲,讓徐櫻不禁抬頭往門看去。「季大哥!華——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