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點醒過來嘛。在醫院時,你分明已經睜開過眼睛看過我的,我有好多話要說,想問問你,不要再睡了。」她故意在吵醒他。
「喂,閻鎖心,你也……你也莊重一點好不好?」這麼肆無忌憚的占聶先生的便宜,而且,她是不是想乘機會下毒手呀?
她根本沒在聽他的制止。「你知道嗎?你真的讓我很生氣,就算你愛我,不讓我涉險,也不該用這種懲罰我,你嚇死我。」
站在身旁的夏野聽著她的告白,簡直要崩潰。「喂……喂……你未免太?舉自己,聶先生哪時候喜歡過你?」
「對了。」她完全當夏野?隱形人,只是逕自說著。「該把解藥給你服下,這樣才能把你體內的毒給完全清除乾淨,而且不會留下後遺症。」她連忙站起來找杯子倒水,然後掰開戴在手指上的一隻環形戒指,倒出些許粉末來,與水混合後,又踅回床邊,輕輕拍打他臉龐。「聶大哥,你快點醒一醒,把這解藥喝下去,身子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閻鎖心,你別耍花招。」夏野急忙衝上前阻止她的舉動。「好不容易段焰少爺把聶先生從鬼門關給救回來,我不會允許你再殺聶先生一次。」
「你滾開,別妨礙我救人。」
「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動聶先生一根汗毛。」他抓住她。
「小心……」別把藥水打翻。「你在干什??我是在救人!你放手!」
「魔女的話能讓人相信嗎?」
「你才是白癡。」
「你教人無法忍受……」
「行了,別再吵了……」似乎是雜音吵醒了聶赦魂,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聶大哥。」
「聶先生。」兩人驚喜的異口同聲,互瞪一眼後,才又同時關心地端詳聶赦魂的狀況。
「你……」他在醫療中心吩咐完對閻鎖心的處置方式後,就又疲憊地沉沉睡去,未除乾淨的毒素讓他的身體機能呈現虛弱狀況,教他氣力盡失,總是呈現昏迷狀態。
「對不起,吵到你休息。」夏野低聲道歉,自己愈活愈回去,竟像小孩子一樣的跟閻鎖心吵起架來。「都怪我不好,罔顧你的命令,讓閻鎖心跑進來。」這是他失職。
「閻鎖心。」他的目光移往她臉上,她在笑,還是毫不懼怕的在微笑。凝視她好一會兒,才平靜無波地說:「你依然是這麼有精神。」
「當然有精神,我找到你了呢。好了,你先別說話,快把解藥喝下去。」她催促道。
聶赦魂並未接過水杯,只用很低很柔,像在威脅、又像是不捨的聲音說道:「你總是這麼的樂觀,你不擔心,這回落在我手上,你有可能會遭受到無法想像的報復。」
「不!我不擔心,因?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只要你肯聽我解釋。」她毫不畏懼。
聶赦魂凝視她。
她的笑容慢慢淡掉,終於開始緊張地說道:「是吧,你會聽我說吧,就算發生了這種事,憑你的智慧,是不該也不能糊里糊塗就判我死罪的,你有心,你有能力感受我的誠意,你不會做出錯誤判斷的。」
「是錯誤判斷嗎?」他的眼明白地向她射出刺探。
閻鎖心的臉瞬間一片蒼白。「你……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他的話重重打擊到她的自信。
聶赦魂卻異常平靜的改變話題。「我想問你,我身邊的人都認?你是兇手,個個都想置你於死地,在這種敏感時刻,你卻執意在我面前出現,還是不肯放棄我?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我是不可能放棄你的,除非我死。」
聞言,聶赦魂閉上眼。
「聶大哥……」她無聲地喃道,神情肅穆地像在等候結果。
半晌後,他再度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主動伸手接過她的水杯。
閻鎖心呆住!下秒鐘,凝聚的濕意在眼眶中打轉,眼看就要氾濫成災。
聶赦魂將水杯就唇,準備喝下──「聶先生!」夏野忍不住制止,這……能喝嗎?
聶赦魂淡淡一笑,看著他。「她將自己的生命全都許給了我,我憑什?再去懷疑她的心?」毫不遲疑地解藥飲盡後,卻見一顆一顆斗大的淚珠不斷從閻鎖心眼眶裡掉下來,一滴接著一滴,結成一串串,似乎永無止盡地。
「我都喝了,你?什?還要哭?」她的淚,擰痛了他的心。?
了他,她受了多少折磨?
聶赦魂?起手,疼惜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他的柔情,霎時惹出了她所有的委屈心緒,止不住淚的她飛撲到他懷中,抖顫地說:「對不起……請你讓我哭一場,讓我好好哭一場,我……找不到你,我到處找不到你,我沒辦法替你解毒……這分內疚壓得我有多深多重,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事情變化之迅速,讓他來不及安排。
「每個人都說你死了,可我不信,我就是不相信,我深信自己可以找到你,我確定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雖然,我花了那麼多時間,但值得,值得……」
苦澀的滋味瀰漫胸臆,他並沒有打算要折磨她。「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來不及吩咐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當他中毒時,立刻知曉這毒性的恐怖,在僅剩清醒的時間裡,他只能把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童上羽交代給段焰,然後下令不可以傷害閻鎖心後,就來不及做任何解釋,往死亡之途邁進。
而「段氏家族」的人以及他的手下,卻誤會他想自己報仇,在段焰傾盡所能暫時穩住他的毒傷後,雖然?人沒有對她下殺手,卻也全力阻止她找到他。
「每個人都誤會我,以?我用『毒魅』殺你,可是我並沒有下毒害你,你是我認定的人,是我想嫁的對象,我又怎麼會害死自己的丈夫呢,我要害的人是古復,確實是古復。」她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聶赦魂歎口氣。「我明白。」
她仰起臉蛋。「只是……聶大哥,你恨我嗎?說到底我仍然間接傷害了你。我承認自己狂傲、驕縱、掠奪成性,打從一開始,不管你的意願,就想盡辦法要擄獲你的真心、你的真情,我承認自己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一意孤行,現在,你告訴我,你真的很討厭我嗎?非常非常的討厭我?你老實說吧,我願意承受,而且我一定尊重你的意思。」她閉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有生以來她第一次願意傾聽別人的意見;雖然這個答案極可能讓她往後的日子活在地獄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