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怕,當初妳媽懷了妳的時候,我們也怕,但我們還是決定生下妳,不是嗎?妳有權利被生下來,有權利活在這個世上,我們不能抹煞掉妳的生存權。」
「可是……」
「戀歡,我和妳媽能把妳安然無恙的養活,我相信妳和封霬也能養活你們的孩子,雖然必須比別的父母多費一分心力,但值得的,真的,看著妳長大,變得如此優秀美麗,什麼苦都值得,如果當初我們決定把妳打掉的話,我們可能會後悔至死。」
慕戀歡怔忡地望著她的父親,神色哀戚,「那是因為你和媽相愛,你們有足夠的愛支持對方,但我不同,封霬並不愛我,我怕我一個人會熬不過去,我支撐不了把我的孩子養大,爸,你懂我的苦衷嗎?我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堅強,我很膽小的。」
「去確認他的心情,或許他跟妳一樣,早在不知不覺中就愛上了妳。」
她苦澀地笑了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太清楚他這個人了。」
慕父深思了會兒,「那麼他愛孩子嗎?他是不是很希望妳能生下孩子?」
她點頭。
「那麼,妳何不退到一旁,把養孩子的主要責任交給他,然後妳變成只在旁扶助?」
她一愣,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我變成輔助的?」
「對,因為封霬要這個小孩,所以他一定會好好的待他,而妳只需從旁協助,如此一來,妳的壓力也不會那麼大,同時,也能讓孩子享受到父母的愛,這豈不很好?只是唯一的缺點是,這完全是站在孩子的立場。」
她咬緊下唇,「我……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戀歡,妳愛封霬,所以我所提出來的方法能夠讓妳留在封霬身邊,也能讓妳留住孩子,一舉兩得,妳要三思。」
她垂下眼瞼,「我懂。」
撫著尚未凸出的肚子,她的心思亂成一團,遲遲無法定奪。
***
她是從蒼封霬去上班後,就回到自己家中和她父親談話,後來她索性待在自己房中努力思考將來要走的路。
由於想的太入神,她甚至沒發覺到窗外天早已一片黑,更不曉得蒼封霬從公司打電話回他家卻找不到她,衝回家也看不到她,打她手機才愕然發現她把手機遺留在他家,並沒拿出去。
頓時,他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因此他恍如無頭蒼蠅似的,拚了命的衝到每一家醫院去尋找她的蹤跡,生怕她會背著他,偷偷的到醫院去拿掉孩子。
「戀歡?」慕父輕敲著她的房門,「已經六點多了,妳不到隔壁蒼爺爺家準備晚餐嗎?」
經她父親提醒,她才猛然記起自己的任務,這才匆匆忙忙的趕回蒼家。
踏入蒼家,發現蒼爺爺還未從公園回來,而蒼封霬也還沒下班,她鬆了口氣,趕緊走到廚房,從冰箱內拿出一些蔬菜來,開始準備洗滌。
當她洗好菜切到一半時,蒼爺爺回來了。
「咦!妳飯還沒煮好?」
慕戀歡一臉歉意,「蒼爺爺,對不起,我剛才回家去,結果一時忘了時間已經那麼晚了,剛才才急急忙忙的過來準備,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弄好晚餐,請你再多等一下。」
「我沒關係啦!那我先去洗澡。」
「好。」
「對了,封霬回來沒?」
她搖頭,「還沒看見人影。」
「奇怪,都幾點了,怎麼還不見他人影?他今天有加班嗎?」
「我不曉得,我今天一直待在我家,也沒接到他打手機給我……啊!我手機忘了帶回家去!」她這才想起她把手機忘在蒼封霬的房裡,難怪她會覺得今天耳邊特別清靜,以往蒼封霬每隔半小時就會打一通電話給她的。
「妳要不要上樓去拿手機來看看,也許他有打電話給妳也說不一定。」
「好的。」她暫時放下手中的刀子,走上樓去拿手機。
她走進蒼封霬的房間,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機,手機上顯示幾十通未接來電,她一一看了一遍,全是蒼封霬打給她的,有些似乎打得很急,沒幾秒又打了一次。
「什麼事找我找的那麼急?」她不解地撥了電話給蒼封霬,電話才響不到三聲立刻被接起,她嘴巴都還沒來得及張開,就聽見蒼封霬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歡兒,妳現在人在哪裡!?」他一看見手機來電顯示她的名字,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接起。
「我在你家呀!倒是你,你人在哪?吃飯時間到了,怎麼還不見你回來?公司加班嗎?」
「妳在我家!?妳等我,我立刻回去。」他二話不說,馬上掛斷電話,跳上車子疾馳回家。
慕戀歡瞪著被掛斷的手機,不明所以的晃下樓。
蒼爺爺迎面走向她,「如何?他人在哪?」
她搖頭,「不知道,我剛才打給他,說不到三句話他就掛我電話了,不過他說他立刻回來。」
「要回來就好了,那我去洗澡了。」
「嗯!」她盯著手機半響,聳了聳肩,轉身回到廚房繼續她之前的動作。
當她弄好所有菜,一一把它們擺上飯桌時,蒼封霬風塵僕僕的從外頭趕回來了。
看見他,她自然的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回來了,我晚餐剛弄好,還熱騰騰呢!你快來吃吧!我去看蒼爺爺洗好澡沒,好叫他來吃飯。」
在她經過他旁邊時,他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到他面前嚴厲的質問:「妳今天一整天到哪去了?」
她被他突來的怒氣給嚇了一跳,「你怎麼了?為什麼一副很生氣的模樣?」她莫名其妙地瞅著他。
「回答我!」他低吼。
她驚了一下,忙不迭地回答:「我在我家。」
「妳在妳家?」他質疑地緊瞅著她。
「對。」她點頭。
「除了回妳家外,妳還有去哪?」
她搖頭,「我一整天都在家。」
「那為什麼我打手機給妳,妳都不接?」他提出疑問。
「我忘了拿它回我家,剛才才想起我把它放在你房間的桌上,我不是有打電話給你嗎?我就是那時候才想起來的。」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