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與海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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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一見到那四人的長相,裴奴臉色刷地慘白。

  可是於嵐剛巧沒有注意到,他正對著四名大漢冷笑著:「我說嘛,攔路搶劫這行飯實在不怎麼樣,要想吃這行飯,你們頭一個就得練出挑選獵物的眼睛,挑到我算你們倒霉。假如你們這回被捉沒有遭到砍頭的命運,勸你們快點改行吧!」

  「我們走吧,譚姑娘……」

  於嵐回過頭,終於看到她不正常的臉色。「怎麼了?你臉色好難看!」

  裴奴慌張地搖頭,轉過身,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她聽到身後,於嵐拉起那「一串」大漢,跟了上來。

  該如何是好?為什麼王家那幾兄弟會是攻擊滕公子的人?就算把他們兄弟交給了村長,也沒有用的。因為村子裡頭誰都怕這四人惡霸,他們和黃大善人一樣,都是這村子裡最有勢力的人。

  一邊仗著有錢一邊仗著有力,全村上上下下,誰敢反抗他們。

  她絞著手,冷汗直流。她知道等滕公子把這四個人交給村長後,會有什麼後果,這四兄弟一定不會放過和外人勾結的她。想著想著,裴奴的腳都快軟了。

  ※ ※ ※

  村長見到那四名盜匪,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但緊接著就笑道:「這位壯士實在太神勇了,竟能一口氣捉到四名盜匪,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

  「不用客氣,這只是舉手之勞。」於嵐把繩子交給村長說:「還請你把他們轉交給官府判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才好。」

  「當然、當然,這是我身為村長的職責。」

  「那,恕我還要趕路,就在此告辭了。」

  「壯士且慢。」

  「還有事嗎?」

  「如果不麻煩你的話,能不能到寒舍一坐,把經過說給我聽聽。這樣我也好向官府交代清楚。請!」

  不疑有他的於嵐心想喝杯茶的功夫自己還有。「其實這整個事並不全然靠我一人的力量,這邊這位譚姑娘也出了點力……」

  「喔,譚家的?」老村長的眼睛瞟了瞟他身後的姑娘。「那,也請譚姑娘一起來喝杯茶吧。」

  裴奴身子一抖。她吞了口口水,往後又縮了半步,搖著頭。

  「不方便嗎?」於嵐溫柔地問著。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但一接觸到村長的眼神,馬上又看著地面,只敢搖頭。

  她怕村長,小時候有一次自己不小心把來到家中的他的衣服給弄髒了,那次村長怒吼的聲音還在自己記憶中,他打自己兩巴掌的情況,也都還歷歷在目。

  於嵐對她異常的臉色起了疑心,他看向村長——村長和藹慈祥的笑著說:「怎麼了?譚家的小姑娘,不記得村長伯伯了嗎?哎呀,多久不見你已經如此亭亭玉立了。來,不要客氣,進屋子裡吧!」

  也不顧裴奴的意願,強行拉住她的手腕就說:「進來、進來!」

  就這樣,裴奴硬是被帶進了村長家中,當然於嵐和小珞子也跟在後面。

  「請坐。」村長慇勤地招待他們。「等會兒,我去泡茶。」

  「不必忙了,村長。」

  「不忙、不忙,不好意思,這麼簡陋的地方,家內又正好外出,所以一切只好由我來了。對了,譚家的,你來幫我一下吧!」

  來了。裴奴最害怕的事——她曉得自己一定壞了什麼事,而他們不可能會放過她的。該怎麼辦?她能向誰求救?不知不覺的,裴奴的眼神往於嵐的方向飄去。

  於嵐始終覺得裴奴的樣子怪怪的,從剛剛一路上就連頭都不回,而且彷彿有東西在追著她似的,走得又急又快。到底出了什麼事?有何不對之處?他一點也看不出來。

  「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讓我家小奴——」

  他話還沒完,村長就搖著手說:「這可不成,外來是客,何況壯士為我們做了那麼多。你就在這兒坐一下,譚家的,快點,不可怠慢這些外來的貴客!」

  裴奴知道自己無處可逃了,她垂著頭認命地跟著笑得極為和祥的村長,一起走進右手邊的一道門內。

  於嵐越想越不對,裴奴的臉上有股無法形容的悲傷感,讓人放不下心。雖然那村長看來並不可疑,但……他還是跟去看看吧!

  下定決心的於嵐才起身,村長又帶著裴奴回來了。「壯士怎麼了?您要去哪裡嗎?」

  「啊!不——只是想起身走走。」於嵐隨口編了句話,一邊打量著裴奴,看來她並無異狀,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那,請喝茶吧。」

  接過裴奴奉上的茶,於嵐想也不想就晚了一大口。

  「那麼,從你遇到那幾名盜匪的地方開始說起吧,壯士。」村長臉上笑意更濃地說。

  「好的……其實是我打從譚家出來後……」嗯?意識中有層薄霧緩慢地、確實地靠攏中,這真不尋常,昨夜明明睡得很飽,為什麼一下子他覺得自己的眼皮變得沉重了?

  在於嵐朦朦朧朧地勉強自己睜開雙眼,還是徒勞無功前,他曉得自己被人下藥了——而且那名背叛者此刻正以充滿罪惡感與憂傷的黑眸看著他。

  為什麼?譚裴奴為何要在他的茶中下藥!

  提防外人、小心他們,必要時就讓他們為自己罪惡贖罪,付出代價,殺了他們。

  第四章

  再次醒來,於嵐的眼前是一排黑鐵的圍欄。

  圍欄外的火把,將他身處的環境照得一明二白。自己是在一座囚牢中,並且雙手、雙腳上都有鏈子銬得扎扎實實,想逃——除非有奇跡,他這下子是插翅難飛。

  但,於嵐對自己身陷囹圄一事,還不如對被譚裴奴下藥一事來得震驚。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自己從不曾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找到半絲詭異的心機。一個能讓許多不懂人語的畜牲信賴的姑娘,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假如不是他的眼力遲鈍了,那就是譚裴奴太會做戲!她必須是個天下一流的戲子與騙子,才能讓他這雙看過無數奸詐的銳眼,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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