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一口頭上輸人,多浪費唇舌罷了!
「喂,等等。」他在後頭喚著,手長腳長,很快就追上來。
「又有什麼事?」她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拿去吧,明天交給我。」李鼎鶴不由分說的把一疊厚厚的資料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啊?」
「高叔要我閱讀的市場分析。」
「所以呢?」她臉色愈來愈難看,這傢伙該不會有苦差事要她做吧?
李鼎鶴帥氣的撥撥額上的發,毫無羞恥心的微笑,「所以我要你幫我把重點劃下來,
方便我閱讀。」
「什麼?!」她真是不敢相信,此人的劣根性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連高叔交代
的事情,他都要推給她做。
李鼎鶴皺眉想了想,又改口,「算了,你乾脆幫我把重點打成報告好了。」
打成報告?!哇咧!
「對了,順便將昨天那場會議的心得也寫一份給我。」
「那……那不是高先生要你做的工作?」她傻眼,不敢置信自己所聽到的,這種需
要專業知識的事他也想丟給她?
「所以?」他厚顏無恥的涎笑,表現得理所當然,一點也不覺得超過。
她盡量心平氣和的開口,「所以你要更用心的去學習,你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
「那些我在小時候就幫我哥寫過很多,實際操作跟理論都瞭解了,我不想花費多餘
的時間。」
「我也不想啊!」這樣等於要做兩份工作。
「對不起,我愛莫能助。」李鼎鶴惺惺作態,同情的撫著胸口,「你也可以不理我
啊。哈哈哈……」造反了,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雙手握拳,蓄勢待發,正
想發飆,卯起來噴火。
李鼎鶴見狀,使出撒手鑭,在她耳旁輕鬆的哼著兒歌,「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
園來看花,娃娃哭著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他故意重複後面兩句,還唱得很大聲,
「娃娃哭著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
「你……」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明明是在威脅她,還把她的把柄唱出來。
「如何啊?」他壞心的釣著她。
士可殺不可辱,喜兒雙眼冒火,堅決的回道:「我不要幫你做。」
這時剛好前方來了幾位同仁,嘻嘻哈哈的接近他們。
李鼎鶴帶笑的眼瞥她一下後,清清喉嚨,又要唱兒歌,「妹妹——唔——」
他還未唱完整句,細緻溫暖的柔荑瞬時摀住他的嘴,使盡力量的把他推到陰暗的樓
梯間。
喜兒氣急敗壞的跺腳,「你幹什麼?」還不時探出頭,怕有人看到她怪異的行為。
被摀住嘴巴的李鼎鶴隱約聞到擱在唇上的手有乾淨的肥皂香味。這只摀住他的手細
致柔軟,握起來一定很舒服。
他調皮的開口,輕輕嚼咬青蔥般的指腹。
這一咬,喜兒宛如遭到電擊般,她迅速抽回手,心悸不已,面孔霎時竄紅熱脹。
他還故意調侃她,三八的抱住自己的胸口,語帶驚慌、佯裝懦弱的問:「拖我到這
裡,到底想對俊美的我做什麼?」好像她才是無惡不作、調戲良家「俊男」的女色魔。
喜兒瞄他一眼,紅著臉啐道:「你有病啊!」
「不然拖我到這兒幹什麼?」他似笑非笑,粲亮的眼眸大膽的凝視她。
她怔忡住,而後迴避他的目光,訥訥的說,「你……你不要說啦!」
「說什麼啊?」明知故問。
唉!她挫敗的妥協,「寫就寫,反正我是奴隸命。」
「明天準時送到我桌上。」
她鼓漲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推開樓梯間的鐵門,抱著文件唉聲歎氣。
李鼎鶴在她身後笑得合不攏嘴,渾厚的笑聲飛揚在空蕩蕩的樓梯間。
這女孩怎麼那麼可愛!
他自小接觸的大都是開放的洋妞,或是家教甚嚴的華裔千金,大方活潑的人自然也
不在少數。但獨獨喜兒這丫頭,讓他忍不住一而再的挑逗,簡直像上癮般,一天不看到
她氣鼓鼓的臉,他就渾身不對勁。偶爾她得逞的臉蛋瑩瑩生輝,像個長尾巴的小惡魔,
身為受害者,卻對她發不起氣來。沒道理啊!他是中了什麼蠱?成天眼睛跟著她打轉。
短短幾個禮拜,他覺得自己已深深著迷於她多變的性格。
她可以活潑親切的跟歐巴桑打成一片,也能跟警衛群稱兄道弟,在同仁面前熱心助
人、好商量,又是高叔專業盡責、細心的小秘書,而對於高婷婷的百般刁難,她採取冷
靜淡漠的姿態,這樣的她真是「多才多藝」。
不過她的嬉鬧調皮,卻只在他面前展現。
能獨自擁有她的這一面,他覺得欣喜,感覺好像佔有她最私密的一部分。但是關於
她的淚水,他縱使疑惑,也只能慢慢來。
想起那晚她那壓抑的哭聲,飽含某種難以理解的情緒……
可笑的是,自己只能用這種不光明的手法引起她的注意,像是小孩子欺負自己喜歡
的女孩,好加深她的印象。
別以為他好像很罩得住,其實他昨晚才苦惱的打越洋電話跟哥哥們聊天,以討取一
些經驗談。他不否認對她有極端的興趣,但是還分不清是喜歡還是愛?
畢竟時間太短了點,他需要冷靜理清心中的答案。
???
「惡棍,太可惡了!」
夜晚時分,喜兒為著不是她的工作的工作挑燈夜戰,一邊迅速的打著電腦,一邊咒
罵她的敵人,藉此驅除瞌睡蟲。
「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亡,真理沉淪不再啊!」她雙眼不敢離開電腦螢幕,雙手
不停的打字,絲毫不敢放慢腳步。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又不是她的錯!
她哀號連連,握著咖啡杯,灌了一口又苦又澀的黑咖啡來提神。
李鼎鶴怎麼三番兩次找她的麻煩?幹什麼把箭頭針對她?看她手忙腳亂很得意是嗎?
真是個黑心兒,沒良心!
在別人面前談笑風生,一副謙謙君子的偽善模樣。私底下對她作威作福,極盡本事
地利用她,好方便自己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