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子嘛!我現在這樣也很好啊!」
「我不配當你的媽媽。」胡月娥羞愧得想撞牆死掉。
「要死快去死,別礙在眼前。」高婷婷大逆不道的詛咒自己的母親。她害得自己一
瞬間從天堂跌至地獄,從千金大小姐落到乞丐的地位。她不能接受這樣的轉變。
都是這個自稱是她親生母親的女人的錯,她不該死,誰該死?
胡月娥心碎的望著她懷胎十月、疼惜如命的女兒。她竟然如此仇恨她、污辱她、打
擊她。
她違背良心,知法犯法,用二十幾年的青春換來的是一連串的羞辱。婷婷就跟她父
親一樣,讓她傷透了心。
高正清冷淡的睨了她一眼,開口道:「你會有今天,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
得別人。」
「是啊,全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她失神的微笑,彷彿靈魂出竅,徒留一具臭皮
囊。
「媽——」喜兒急忙搖晃她。這般空洞的神情嚇壞她了。
胡月娥眼神呆滯、緩緩的移動,她看見高婷婷鄙棄嫌惡的瞪著她,再看看喜兒擔憂
哭泣的臉龐,微微笑道:「全都是我的報應。」
說完後,眼前一黑,整個人暈死過去。昏迷前最後一眼彷彿看到喜兒七手八腳的去
求救。
夠了,這樣就夠了。胡月娥心情平靜的陷入黑暗中……
???
兩個月後
為了母親,這已是喜兒這個禮拜以來,第三次爬上山嶺。
她頂著灼灼烈日步步爬上石階,不辭勞苦的上半山腰的廟宇找母親。偶爾休息駐足
回頭,台北盆地盡在眼下、腳底。
「你累了嗎?」李鼎鶴細心的遞過水壺。
她感激的接下,默默飲用。
母親自從經過那件事後,在醫院躺了足足一個月,等復元得差不多後竟一聲不響的
前往關嶺上的廟宇帶髮修行,怎麼勸都勸不聽。
她好不容易才徵得父親的同意,讓母親繼續住在以前她們住的那間屋子,母親卻執
意要住在山上。
她參觀過廟宇環境,十分寧靜乾淨、清幽舒適。不過再怎麼好,也比不上有她在身
邊照顧。
到達廟宇後,她依慣例要求師父,請母親見她一面。
結果答案一如往常,母親並不願意出面,師父說她正在閉關修行,不宜見客。
「可是我是她女兒。」
慈眉善目的住持朝她微微頷首,「施主,令堂已經決定帶髮修行,跟塵世漸行脫離,
請你完成她的心願吧!」
「難道我以後再也不能看她嗎?」她眼眶濕潤。
「可以,但是她希望你能開始自己的新生活,等你自己上軌道之後再說,否則她永
遠不會原諒她自己。」
喜兒無奈的歎息,拚命忍住隨時準備奪眶而出的淚水。
「施主,你還是等她心情平靜,全部都放下後再來吧!」
李鼎鶴伸出健臂,從身後扶住搖搖欲墜的身影,他勸慰她,「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嗯。」她鬱鬱的點頭。
兩人相偕而出,坐在廟堂前的大樹下暫時休息。
百年大樹枝葉茂密,層層疊疊的幫他們擋住烈陽,一陣清風吹襲,枝葉樹影不停搖
晃,發出沙沙的聲音。
李鼎鶴見喜兒又陷入自責的煩惱裡,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髮,主動開口道:「不如我
們明天再來。」
她幽幽的歎氣,「沒有用的,我媽向來說一是一,你看她連高婷婷的狀況都不在乎
了,更何況是我呢?」
「哎呀,幹什麼這麼氣餒呢?我認識的喜兒不是這麼容易打退堂鼓的人!」
「不然我還能怎麼樣?」母親的意志堅決,她也無可奈何。
「那下禮拜再來就好了,總有一天她會被你的孝心感動。」
喜兒緩緩搖頭,「你沒聽到她經由住持轉告我們的話嗎?除非我能開始新生活,否
則她不會原諒自己。」
「我想她可能希望你跟高叔能真正團圓,過著正常的家庭生活。」
「我也是這麼想。」
李鼎鶴高興所有事情都講明了,「那還有什麼好煩惱的?我們就過一些時日再來。」
「你又要來?」
「當然,不然誰陪你來?」
喜兒愣愣的盯著李鼎鶴,發覺自己好像欠他一句道謝。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
又多次護著她,自己卻沒有一點表示。
「喂!我會不會很麻煩?不知感恩?」
「怎麼這麼問?」幹什麼又生疏起來?他納悶。
喜兒低頭把玩自己的手指,囁嚅的說道:「因為我浪費你那麼多時間、心血,還讓
你四處奔波,幫我媽辦住院、出院手續,一大堆有的沒有的。」因為她不敢跟父親講。
高正清為了女兒可以不跟胡月娥計較,但為對方付出,很抱歉,他心胸沒有寬大到
那種程度,畢竟他只是一個平凡人,不是聖人。
所以很多事她不得不拜託李鼎鶴幫忙。父親雖然不高興,卻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其實你也不要忘了高叔,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敢貿然丟下工作,陪你上山下海。」
喜兒低頭微笑,「我就知道,我爸只是嘴硬。」
「他還是很疼你。」
她知道。不過眼前的男人為她所做的,也夠感動她的了。
她害羞的紅了臉,欲語還休的開口!「雖然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男女朋友,但是我
們好像沒有多餘的時間相處。」
總算注意到他的存在了吧?他等得實在有夠辛酸的。
「咳!」李鼎鶴清清喉嚨,「的確啊!」
「對不起,我的雜務太多,身世撲朔迷離,直到現在才得以澄清。」她趕緊補充,
「但是多虧你大力幫助,否則我可能還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那現在呢?」李鼎鶴等她自己開口。
喜兒羞怯的點頭,「全都解決了。」
「意思是我們可以開始我們的戀情了?可以像時下戀人般的約會、看電影、慶祝特
殊節日、鬧鬧小彆扭?」
「嗯。如果你不覺得太遲的話。」她滿臉通紅的垂下眼。
李鼎鶴醉心於她嬌柔的姿態,控制不住的親吻她的唇瓣。喜兒起初驚訝的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