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認真的模樣看起來也不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但他的眼神很專注,她一時看傻了
深色襯衫捲出了他的肩部骨架,看起來厚實可靠,挺直的腰幹說明了他的神采奕奕,那頭烏黑的髮梳得十分整齊,更增添了幾分魅力,還有他的五官雖稱不上俊美可卻……
「奇怪……」
聽到陳琦華的聲音,唐咪咪這才回神。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啊?哪有一堆好男人?」懶懶地抬眼看著她們。
胡善良咬著唇,顯得有些難過,「該不會都走了吧?」
「不可能呀!」陳琦華瞄了眼手錶說,「時間又還沒到。我們先坐著等看看……嗯,坐窗口好了,視線比較好。」
「好吧!」正好是那個男人座位的旁邊……
唐咪咪按下那絲喜悅。不料,回頭卻見善良一臉介意,心忖:她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很嚴重啦?
她拍拍胡善良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啦!沒有就算啦,女人又不一定要靠……ㄎㄠ……啊!」話未說完,唐咪咪只覺得左腳像是踢到了什麼鐵塊,痛得要死。
變身要看個仔細,臀部又撞到了桌沿,痛的程度次之。兩邊都痛,教她不知先看哪邊的傷勢好,嘴邊忍不住地廝叫出聲,「嘶,好痛……」
「叩!」的一聲,不知道她又弄到了什麼?
「小姐——你的尊臀壓到我的蓋子了。」
一陣聽來似乎是壓抑著怒氣的冷聲傳來,唐咪咪一愣,連忙打直腰桿站起,只是不小心又踩了人一腳。
那人的腳……
哎呀呀!她跳起,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眼明手快地抓起桌上的紙巾要替他拭去皮鞋上屬於她的灰色腳印。
啊!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啊!要毀了……她急忙低下頭去掩飾尷尬。
說時遲那時快,被壓在咖啡杯上的紙巾飛快地被抽起,經不起搖的咖啡卻在此時灑了出來,咖啡色的污漬不偏不倚的落在紙上。
一連串的動作在三秒鐘完成,快速到當唐咪咪將頭抬起時,還沒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胡善良和陳琦華兩個人,早被這連迭的刺激給驚得目瞪口呆,抱在一起發抖了。
「真的很抱歉……」唐咪咪是真心誠意地道歉。
哪知——
「不必道歉了!女人是一定要靠男人的,因為女人一點用也沒有!」被害人一點也不領情。
自己的東西被弄得一團糟,他是很難有好心情的,尤其他又是個「大牌」。
「什麼、什麼叫女人一點用也沒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當一個人誠心要向一個人道歉時,那個人就該虛心接受才對呀!
他竟然這麼說?
真沒禮貌。
對他初時的好印象盡數抹去,揮得一乾二淨。
「我有說錯嗎?看你做的好事。」他邊責難邊蹙著眉,由衣袋裡抽出一包面紙,在那張白紙上按壓了起來,狀似在做補救。
「不要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敢打……啊!變態……啪啪啪!」唐咪咪本想據力以爭,可待她看清楚那個白紙上畫著的圖案之後,失聲尖叫,接著,破口大罵,最後,不分上下左右的,連甩了男人三大耳光。
駭得胡善良與陳琦華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服務生更被她的動作而匆忙趕來。
「你!」
男人措手不及,來不及躲開「畫五」綿掌,面額上浮出長短、深淺不一的五線譜。
五個掌印再配上兩顆暴凸的眼球,他已經不是帥哥。
「善良、琦華快跑,那個人是大變態!」唐咪咪拉了兩人,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出咖啡店,以求自保。
「咪咪——」
咪咪?
「宋先生你沒事吧?」服務生問得戰戰兢兢,深怕他以為這裡是杜鵑聚集地,以後再也不來光顧了。
「我沒事。把我的外套拿來,我要走了。」弄成這樣,他已經沒心情繼續畫了。
「是是是。」服務生接令,忙著去拿。
咪咪?
切掉了筆電的電源,收起擱在地上的變壓器,上頭有淺淺的鞋印,原來剛才她是踢到了它……他頓了下,腦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股奇異的念頭流竄著什麼他抓不著。
但服務生朝他走來時,他卻在服務生眼裡,抓到了屬於自己的笑。
「咪咪,你幹嘛打那個男的一巴掌,不不不,是三個。」
終於跑回宿舍,並確定對方沒追來之後,胡善良才追著她問。
「對呀!你居然敢打他?你知不知道他站起來差不多有一九○這麼高耶!」
「吁,你們知道他在那裡畫什麼嗎?」說來氣憤,他長的不算差,怎麼會跟那種東西沾上邊呢?
「是那個、那個……Bra耶!」
「Bra?!」兩人一時沒聽懂,無法反應唐咪咪一下子由中文變成英文。
「笨蛋,就是眼鏡啦!」
「不過就是眼鏡嘛,你因為這樣打他?」胡善良覺得不可思議,遽變讓她忘了聯誼被放鴿子的難過。
「吼——那不是普通的眼鏡啦!」唐咪咪怪叫了聲,腦內浮起那張簡圖,雖是簡圖,但她可清楚看到那四片幸運草花紋充作上緣的蕾絲,罩杯的地方應是刺繡,肩帶是珠珠綴成的……
喔——她還不曾看過這麼漂亮的Bra耶。
雖然她不常用到那個東西,但是她好歹也是逛過內衣專櫃、好歹也看過這幾季流行的花樣……「咪咪、咪咪……」胡善良叫她。
「我知道他畫的是咪咪用的胸罩,你不要一直講啦!」唐咪咪揮手拍掉胡善良。
「啊,他畫、畫、畫、胸、罩?!」聞言,胡善良和陳琦華面面相覷。
「是呀!長得人模人樣卻是變態,所以說人不可貌相就是這個道理……他不是說。女人一定要靠男人。嗎?你們說他是不是在做『性暗示』啊?你們說我打他沒錯吧?!嗯……打他三個耳光應該可以把他打醒吧!」唐咪咪喃喃自語,沉思、狐疑的神情煞是認真。
「應該可以吧?」陳琦華不能肯定。
胡善良則是神經兮兮地搓搓自己的手臂,「那個珍鍋我們以後還是別去啦!居然有變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