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怎麼回事?
她的心怎麼會怦咚直跳,好似她剛犁完整塊田般。拜託,又不是沒見過男人,他只不過長得有點可愛而已,自己在心動個什麼勁兒。
「大嬸,我不是要乘涼。」
大嬸?黑琦琳的心跳乍然停止。
她……她哪裡像大嬸來著?
她是個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可惡!白目的男人。
「我是想要摘樹上的那個。」他伸出手往上指著。
她順著那方向看去,在綠樹成蔭、枝幹分叉處長出了一根草。
「不就是株草嘛!」這公子是在大驚小怪什麼,若那裡長出一顆茄子來,那才有點看頭。
「是株蘭花。」他搖頭糾正。
蘭花?
她的眼睛驟然一亮。要知道以前她那個爹可是蘭花的愛好者,在意外去世前,家裡種了一堆的蘭花,還請專人照料。
雖然她沒爹的雅興去學種蘭花,但至少她知道一點,就是蘭花很值錢的。
「很罕見的品種嗎?」黑琦琳屏息問,眼裡似乎看見了亮澄澄的銀子。
呵,今天她走運了。
「是不常見。」
她深深吸一口氣,語調顫抖、小心的問:「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要?」
他偏頭思考這個問題。
她好怕答案是否定的,「我可以幫你爬上去摘,但你可不可以付我……」伸出一隻手掌,她要的不多,只要五十個銅錢就好。
「五兩嗎?」他的臉上露出笑容,「便宜。」
哇!這公子好闊氣,早知道她就應該比出十根手指頭。
「我看這樣吧,妳幫我把蘭花整株挖下來,我就付妳十兩。」
天哪!她的心跳差點停止,這是怎麼回事,這男人跟她心意相通嗎?竟然真如她所想的要付給她十兩銀子,今天她真的是太幸運了,竟然遇見跟自己默契這麼好的散財童子。
哇……哈哈!
「就這麼說定,看我的。」黑琦琳說完立即利落的爬了上去。這錢,她是賺定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白季悠小心翼翼的捧著剛到手的罕見蘭花,心情愉快的踏進白雲山莊的後門,往靜心院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想著這蘭花若栽在他為三哥精心設計的假山上,想必會營造出一番禪味的雅景來,或許能讓三哥看了心情愉快些。
好,就種在三哥的院落裡。
白季悠就在木魚頌經聲不斷的院落裡,仔細的在假山流水邊挖個洞,種下他的雅蘭。
白雲山莊裡的花花草草皆受到他匠心巧手的照料,舉凡修剪、移植、繁衍……他都一手包辦;不過有時他外出時,就得拜託雇來的優秀園丁好生照料,不然他還真捨不得出門去幫好友設計園景。
不過,沒想到這幾年幫忙朋友造景,卻也造就了他的名聲,甚至有人出價萬兩要請他這位「寄幽」名師去設計園景。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他也不想這麼出名。出名是件很麻煩的事,時時都有人要求他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去一趟、看一下,可這一去又豈止只是看這麼簡單而已。
嘖!他又不是凡夫俗子,哪裡需要錢財這種身外之物。
他白季悠才不把幾千幾萬兩銀放在眼裡,要知道他家可是金山銀山造的,三輩子都吃不完,所以他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
「四少爺,我終於找到你了。」總管福伯氣喘吁吁的跑到白季悠身旁,大口呼吸著,「你好不容易回來,一大早的又跑哪兒去了,老爺急著找你呢!」
白季悠的微笑不減,屋裡的木魚頌經聲也沒稍停。
爹找他一向沒什麼好事,他不愛去,也不想去。
「四少爺,別再玩土了,老爺找你去商量你的婚事。」
婚事?哼,是爹的「昏事」吧!無聊。
他早上在街上閒晃的時候就看見爹張貼的徵婚啟事了,爹好大的膽子,幫他找媳婦都不先問過他的意見;這也就算了,反正男大當婚,他也老大不小,並不拒絕成親的可能,但前提是對方必須是他喜歡的姑娘才行。
爹卻幫他徵婚,這麼一來對方長得是圓是扁,沒個人有譜。更過分的是,爹竟然把「勤儉持家」這麼庸俗的條件列入徵婚條件中。
他可沒漏聽街上的人是怎麼嘲笑白雲山莊的沒落。
笑話!白雲山莊會沒落?哼,就算再出十個像大哥那樣的敗家子,白雲山莊還是不會被吃倒,還是會屹立不搖。
白季悠小心的把蛇木屑鋪上他挖好的洞,然後再把蘭花移進洞裡……算了,這些煩心事先擺一旁,先把他的蘭花種好要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四少爺,老爺已經把徵婚啟事貼出去了,這幾日就要徵選你的新娘,你總得露露面吧?」福伯小心翼翼的說,沒瞧見小少爺的臉上顯露任何惱怒,他似乎不是很反對的樣子。「四少爺,你想要怎麼樣的新娘,跟小的說,小的特地給你注意一下有沒有適當的人選。」他能做的就是在徵婚時,幫小少爺過濾一下人選。
終於把蘭花種妥當了,白季悠抬頭看向總管。
「福伯,你瞧,這蘭種得雅不雅?」他滿意的欣賞自己的傑作,嗯,在崇山峻嶺中乍見一株蘭花迎風搖曳生姿。美啊!
福伯這才注意看了一下他指的蘭花,再眨眨眼道:「不就是根草嗎?」哪來雅不雅的問題。
白季悠的臉色微變,失望的歎氣,「天下之大,竟無人與我欣賞這些風雅的事。」他嚴肅著一張臉,伸出沾土的手搭上福伯的肩膀。「福伯,你去同爹說吧,要我先哥哥們成親也可以,但新娘一定要是個風雅之人,必須能與我同享蒔花弄草之樂才行。」
不然他娶個勤儉持家的新娘幫山莊算帳幹嘛?對他沒有益處嘛!
那還不如請個精明能幹的賬房算了。
福伯的臉一下子變青,為何……為何少爺們都這麼奇怪,不是浪蕩成性,就是玩物喪志,再不然就是看破紅塵,亟欲升天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