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的話讓他驚訝莫名。長島光來找他?為什麼?他找他意欲為何?
「讓他進來。」
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了,所以長島光的來意不論是善意還是惡意,他都不在意了。
在秘書的帶領下,長島光很快的出現在辦公室。
昨天他的思緒全被陽子弄亂了,在湘和出雲慎一的婚禮上沒有仔細打量長島光的改變,如今一看,他這才發現,長島光變得……不太一樣。
他那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態度如昔,但他的眼神變得更有深度,整個人的感覺……與天間征行給人的壓迫感十分相似,內斂,是他們相同的特質。
「真意外你會來找我。」初詠清毫不保留的向長島光表明他的意外。「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的來意是?」
長島光聞言微笑。「你變了很多。」
七年前,初詠清才不會這麼「禮貌」的對他說話,當然他也不會對他這麼客氣,
當初他反對初詠清,讓陽子難過不已,而當初詠清離開的同時,卻也帶走了陽子的快樂。
他原本以為,天間家的生活會讓陽子領悟到自己和初詠清的不同,很快的便會忘掉他,所以他積極的與天間家聯繫,期盼讓她提早嫁給天間征行。
然而,他的目的達成了,他讓陽子過著人人稱羨的少奶奶生活,但是她卻不快樂,還受盡屈辱。
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到懊悔。陽子說的沒錯,只有初詠清是她的幸福,而他毀了她的幸福。
如今,他不顧一切,就算是把他的尊嚴放在地上踩,他也要把陽子的幸福快樂找回來。
但是,他能讓初詠清相信他嗎?他能說服他拯救他可憐的妹妹嗎?「誰不會變呢?」初詠清淺淺一笑,語氣淡漠,「說到底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當年的反對,恐怕我也不會有今天。」
長島光輕易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今天來是有事情告訴你。」他故意忽視他投射過來的冷冷眼光,逕自說著,「過去的事情不可能一句算了解決,我知道你仍然對我有諸多不滿。」
「那何必多說呢?」初詠清擺明了送客。
「你想怎麼報復儘管衝著我來,我只有一件事情求你,」長島光難得的低聲下氣。「帶陽子離開天間家。」
「你和陽子是怎麼一回事?!」初詠清憤怒的站起身來。「老是說這麼不負任的話,你搞清楚,陽子是你做主嫁進天間家的,她現在不叫長島陽子,是天間陽子!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權利帶走別人的妻子。」
「你對陽子的感情,就只有這樣?」長島光瞇起眼。
「我對陽子的感情,早在你拆散我們的那一刻死了。死了!你懂不懂?」初詠清痛苦的吼著。
有誰能體會他七年來的心情?
他不斷的用課業和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讓自己不要一閉上眼就看見陽子。他老是累到倒頭就睡,但她仍會鑽入他的夢裡,擾亂他的心神。
「她嫁進天家間七年,這不算短的日子,長島光,你告訴我,再義無反顧的愛一個人,能夠不顧道德的傷害別人嗎?」初詠清質問。「難道你要陽子背負出軌的罪名及這麼大的恥辱?」
長島光總算明白初詠清不接受陽子的理由,說到底,是天間征行和陽子的婚姻關係。
一時之間,他無話可說,他們的婚姻關係確實是有法律效力,他無法反駁。
初詠清緩緩再開口。「不要把事情說的那麼簡單,如果……可以把陽子帶走,不用你說,我當然會去做。但是一切都太遲了,她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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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下定了決心離開天間家。
一早,她便脫下和服,折得整整齊齊的放在房裡,什麼都沒帶,只穿著她事先買好的輕便衣褲,就這麼離開天間家,連隻字詞組都沒留下。
她攔了輛出租車到天間商社,請秘書通報天間征行她的來訪,秘書不敢怠慢,馬上替她通報,不一會兒,她便來到天間征行的辦公室。
天間征行是放下手邊的會議前來見她,因為他有預感,陽子來找來他是為了重要的事,
「妳來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對吧?」他溫柔地笑道。
「嗯。」她輕輕地點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她笑著對他道:「征行,我要離開了。」
神奇的,向來八風吹不動,神情少有波動的他,因為她這一番話給嚇呆了。
他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要不要喝點什麼?咖啡好嗎?我讓秘書幫妳泡-杯。」
「征行,不用麻煩了。」她為他的舉動感到好笑。「你沒有聽錯,我要離開了,今天是來通知你一聲,順便拿文件給你,你現在可以找到律師吧?」
她說話的同時,也把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攤在他面前。
直到「離婚屆」三個字出現在眼前,天間征行才相信她是說真的,她真的要離開了。
他不禁長長一歎。「我就知道妳到公司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想不到卻是……這種事。」
陽子淡笑不語。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下了決定。
昨日哥哥向她表示,清之所以不接受她的原因,是因為她和征行的婚姻關係,她這才恍然大悟。
實際上,她一直都只是名義上的天間夫人,以致於她完全沒有為人妻子的自覺,加上征行甚至是推波助攔的幕後黑手之一,她才完全無後顧之憂的對清出擊。
目前為止,她是失敗的,一點進展也沒有,她樂觀的相信恢復單身身份之後,情況會變得不一樣。
「妳真的考慮清楚了?」天間征行再問一次。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陽子微笑。「恭禧你了,征行。」
他努力多年,總算讓優莉受孕成功,這下她非嫁進天間家不可,不容得她再對他任性的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