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兒白天裡卻被指派到府裡工作,奶奶說任何人都可以指使她做任何事,甚至不 需理由,害得他每天無聊得要命,連個伴都沒有。
於是乎,他幾乎每晚都找得到理由,將滿腹的怒氣發洩在辛苦了一整天的霜兒身上 。
「下次你再這麼晚進門,我便將你趕出莊裡!」他惡狠狠的說,難道她不知道他在 等她嗎?
「可是今晚真的不是我故意要……」
「住口,我不聽任何借口跟理由。」他像個無理的暴君,駁回她的理由。
她嘟囔著扁起小嘴,她真的不喜歡這麼蠻橫的少爺。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的眼光往後移了一下,見她正擰著眉,臉上有著不服氣的表情 。「怎麼,你不滿意我的話啊?那你就離開這裡!」他的音調,愈來愈大聲。
她輕咬著下唇,今晚少爺的脾氣真的不太好,嗯……果然是為了那天晚上她弄死他 的魚兒在發火!
坐在椅子上的慕容北,見她依然不開口說話,索性轉過身子,黑眸冷冷的瞪著她。 「有什麼話就說,別裝啞巴。」不曉得為什麼,每回只要遇上她,他的脾氣就愈來愈不 能克制。
「少爺……」她的眼裡寫滿了委屈。「你是不是在生氣我那晚弄死了你的魚?」她 還記得那觸感,那魚兒從硬挺挺變成了軟綿綿……這女人真是個蠢蛋!他暗罵一聲,俊 顏竟然躁紅了起來。
見他的表情,她以為她猜中了,於是她的小手扭著衣袖。「那……等過幾天發了薪 俸,我再買一隻更大條的魚兒,賠給少爺嘛!」
他黑眸緊閉,一聽到「更大條」這個詞,他就心生不滿,冷聲嗤道:「我就不相信 你還能找到比我更大的。」
「可以、可以的。」她急著安撫少爺的情緒。「昨晚那魚兒還不算大,還有更大的 呢!」
「你的意思是說,我那兒不夠大?」他咬牙切齒的問著。
哇,少爺對大魚的話題好像很有興趣啊!「當然,那還算小蝦米呢!」她終於展開 笑容。「再過幾天,我便會找到更大的給少爺看看。」
這個該死的、殺千刀的女人!他在心裡震吼著,她竟然說他的男性威風就像「小蝦 米」一樣?
有沒有搞錯?!他寵愛過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說「它」叫好又叫座的,惟獨這個笨 女人,竟然指著他的「驕傲」叫「小蝦米」,真是氣死他。
別讓他逮到機會,等哪天好好「寵」她時,看她還敢不敢叫他「小蝦米」!
也許會換個詞兒,誇他是條「猛龍」!
「少爺,你別不信嘛!」她又嘟起小嘴。「昨晚那只魚兒不但長得奇怪,光溜溜的 就算了,還硬挺挺的,也許它本來就有病,不是我弄死的……」
他咒罵一聲,她還咒他的「兄弟」奇怪又有病?
見慕容北板著一張俊顏沒有反應,她還是笑得花枝亂顫的。「唉唷,少爺!」她說 的口都干了呢。「反正啊,你那條小魚還不夠看啦,等我把真正的大魚獻給少爺,你就 知道。」
他的「兄弟」還不夠看是不?他的俊顏正在抽搐,不難看出他正在努力壓抑自己的 脾氣。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點了點頭,臉上勉強的露了個難看的笑容,手指著左方的方 向——「唐霜兒,馬上給我滾回去你的房裡!」大吼一聲,想必傳遍了整個慕容山莊。
唐霜兒嚇得不敢多問,慌忙的跑回她的小房間。
「天啊,少爺是吃錯藥了不成?」她邊嘀咕、邊關上門。
他真是受夠了,這女人真是笨蛋,而且還是超級沒眼光,敢說他的「驕傲」
像只小蝦米……慕容北低頭望了望下腹。「兄弟,改天爭口氣,讓這笨女人瞧瞧咱 們的威風……」
☆☆☆
雷聲一響,那驟變的天色便落下豆大的雨珠。
怪天氣。唐霜兒從廚房的木窗望出去,大雨將景色洗得一片模糊。
「霜丫頭,你先放下手邊的工作。」沈大娘手上端了一盤糕點。「這先端去給香香 姑娘。」
「好的。」唐霜兒笑著接過,接著又問:「大娘,請問香香的廂房是在哪個方向? 」
「唉呀,」沈大娘曖昧的笑了幾聲。「你真是傻丫頭,當然是端到少爺的房裡啊! 」
這下她弄糊塗了,怎麼香香姑娘的廂房在少爺的房裡?
記得她早上還從少爺的房門踏出,就沒見過香香到少爺的房裡。
「大娘,你說明白點好嗎?」唐霜兒單純,腦筋繞不過來。
「傻丫頭。」沈大娘靠近唐霜兒的耳旁。「香香姑娘可是未來的莊主夫人,她現在 肯定是在侍候少爺。」
「這就怪了。」唐霜兒側著頭。「侍候少爺的工作不是該由我來做嗎?為什麼都快 成莊主夫人的香香姑娘,還要侍候少爺呢?」
「唉唷。」沈大娘翻了一個白眼。「咱們這種侍候,不是香香姑娘那種侍候,等你 成了親之後,你就會懂了啦!」沈大娘揮揮手。「別問那麼多了,快去、快去,別讓糕 點軟了。」
「哦。」唐霜兒不解的離開廚房。
唐霜兒踏出廚房,拿起一旁備用的油傘,走人雨中,小心翼翼的護著糕點,不讓糕 點淋濕。
走到迴廊下,她才收起油傘,往慕容北的房裡走去。
一路上,她不斷的想著沈大娘的話,她說香香姑娘是未來的莊主夫人,意思就是說 ……她皺眉的想著。
少爺是慕容山莊的少莊主,那麼就是說香香姑娘以後會嫁給少爺?
突地,又是一記雷響,她的心也跟著猛跳一拍。
突然,她覺得胸口悶悶的,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就是心口有點疼、有點落寞。
以少爺的年紀來說,他早該成親了,和香香姑娘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只是為什麼,她覺得鼻頭好酸,有種難過的感覺呢?
她輕歎了一口氣,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敲了敲腦袋一下,自己怎麼愈來愈愛哭了,她 的胸口像是壓著一塊石頭,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