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了,凱薔從不曾在毫無音訊的情況下,那麼晚還不回家!
天呀!他簡直快急瘋了!
不期然的一瞥,對街不就是思遠的住處嗎?當他打算上他那兒討杯酒暍暍,順便商量一下對策時,驀然,從他那兒走出了兩個人影,那女的緊偎在男的身邊,一副弱不禁風的嬌弱狀,而那男的體貼入微得近乎親膩地緊摟著她,逸凡一時看得氣憤難奈、血氣翻騰,因為他已認出了那男的,他當然就是那間屋子的主人葉思遠,而那女的竟是他等了一天的於凱薔。
難道她想腳踏兩條船?還是她愛的根本就是葉思遠,而他只是個她戀情中的一個點綴、一個幌子?
她上他那兒又是為什麼?看凱薔那贏弱嬌柔的樣子,莫非他們倆才剛……
逸凡已經失去了冷靜的能力,憤然摔上話筒,想起自己一早便像個看門狗似的在她家大門守了一整天,剛才又變成了一隻瘋狗,為了她的安危到處亂竄,他忍不住的咭咭狂笑。
他發誓,他再也不相信女人了,尤其是姓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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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遠,謝謝。讓你操心了!」坐進車內的凱薔,細聲軟氣的向思遠道謝。
「應該怪我才是,害得你生病,又打了那麼久的點滴!」思遠看著她滿臉倦意,實在是於心不忍。「蔣翎說,你最近吃的很少,是為什麼?」
「是我身體太爛了,動不動就出毛病,跟吃多吃少沒什麼關係?」她敷衍的說。
「你別隱瞞了,醫生也說你是營養不良才導致昏倒的。」思遠有些不滿的暍責她。
凱薔轉移話題的說:「別老提我,你朋友那兒處理的怎麼樣了?」
「都辦妥了,原來是同業裡有人眼紅,想陷害他。幸好他人緣好,交友又廣,大家都幫他調查,所以很快就抓到元兇了。」說到這兒,思遠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那就好!」或許是藥劑中有鎮定的作用,說了這句話後,凱薔已漸漸沉睡了。
到達陽明山已子夜時分,思遠輕輕叫醒身旁的凱薔,「凱薔醒醒,已經到了,進去睡吧!小心會著涼。」
凱薔勉強睜開惺忪的雙眼,「到了嗎?那你也快點回去,你剛回來也累了?」
「我知道,你自己多保重,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思遠繞過一旁,替她開了車門。
「謝謝!」凱薔步履蹣跚的走到門邊。
「快進去,那我走了!」思遠走回車內,與她點首道別。
凱薔在開門之際,突然看見垂在門邊的一大束玫瑰。他真的來過了?
「萬歲!」捧著那束玫瑰,凱薔在心中直歡呼著,喜悅的眼淚不知不覺中已沿面而下。
不知他是否等了很久?突然間,她好想好想見他,雖然已過子時,但她已等不及天亮,就是有股衝動想飛到他身邊。於是乎,她在毫不遲疑的情況下開了她那輛二手車,直奔逸凡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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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凡佇立在窗前,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菸,凝視著窗外七彩霓虹燈,他的心彷彿和那五顏六色的燈綵一般——紛亂雜杳。
回想著過去,她那力挽狂瀾、不畏折磨的精神,原來都是假的,一切只是南柯一夢、毫不存在,有的也只是他被耍、被戲弄的一則大笑話。
他坐回椅子上,閉上已疲倦的眼,他覺得他好累、好累……
霍然間,電鈴聲刺耳的響起,逸凡沒去開門,因為他門沒鎖,就等著她來。他肯定像她這種不甘寂莫的女人,在看見他的那束花之後,說什麼也會前來「安撫」他一下。
他笑了,為了一切均在他的預料之中而笑。
門慢慢的被推了開來。
「怎麼那麼黑,逸凡,你在嗎?」凱薔發覺氣氛有些異常,伸手想將燈打開。
「不要開燈!」逸凡冶冽的聲調由裡面傳出。
「逸凡,你在哪?那麼暗我看不到你!」她微弱戰慄的問道。
「我在窗前。」逸凡心想,她又再用她那哀怨動人的語氣蠱惑人的思緒了。
凱薔看向落地窗,因為他是背光而坐,她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表情,只覺他像一座雕像,動也不動的固定在那。
「逸凡,你為什麼不開燈?我看不清楚。啊!」凱薔走向前,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而呻吟了一聲。
逸凡的心緊縮了一下,不知她有沒有撞疼?繼而一想,或許這也是她的手段之一吧!於是,強忍住要上前察看的衝動,故作無反應的說:「有時候一個人就算是在大太陽底下,也無法把另一個人看得清楚、看得透徹,更別說是在日光燈下了。」
她有些無法接受他的語氣說:「你怎麼了?為什麼說話總帶著刺?是不是因為我今天讓你久等了?」
逸凡歎了口氣,思忖著,再給她一次機會吧!也許她有苦衷、隱情,如果她據實以告、毫不隱瞞,他會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於是,他開口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今天一整天你上哪去了?」逸凡不斷的在心中祈禱著:凱薔別騙我!千萬別騙我!
「我……」凱薔猶豫了,思遠不只一次的叮嚀她,千萬別對任何人說起蔣翎懷孕的事,尤其是蔣翔。如今她已知道逸凡和蔣翔的交情匪淺,並非她不相信逸凡,只怕他兩人常在一塊,總會說溜嘴的,到時她怎麼對得起思遠對她的信任。因此,考慮的結果,她決定撒一次小謊。
「我去參加出版社一位同事的婚禮,所以回來晚了。」
聽她這麼說,逸凡的心已涼了半截,他忍著怒氣又間道:「那你是幾點回來的?』
凱薔發現她真不是個會扯謊的人,說起話來還會發抖,「她……她遠嫁至雲林,所以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我看見了花,就馬上趕來了!」說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