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同樣的答案,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客廳大致沒什改變,就在他走進她臥房的剎那,卻呆愣住了。裡面的一切一塵不染、井然有序,唯有那衣櫥的門扉是開的,但裡面卻空無一物。
她走了!此刻逸凡的心,宛如被掏空了一般,隨時會土崩瓦解。
對!寶兒,無論去哪,她一定會告訴寶兒。
當然,寶兒給他的答案是失望的。「什麼?凱薔不見了!我說柳逸凡,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一路加緊油門趕來的逸凡,聽了寶兒的話後,已無力再辯解什麼,只是喪著氣轉身欲走。
「柳逸凡!你怎麼不說話,你要上哪去?」寶兒趕到他面前擋住他欲離去的腳步。
「當然是去找凱薔。」他腦中正在盤算著她有可能去的地方。
「我跟你去。」
逸凡瞥了一眼她微隆的腹部,「算了吧!要是你怎麼了,子揚不會饒過我的?」
寶兒隨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連忙解釋道:「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錯在我,就由我去承擔、我去尋找,不能連累你!」
「什麼連累不連累,她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寶兒受不了的吼道。「況且,她的朋友、同事就我比較熟,有了我,你可以少浪費許多時間!」她努力的爭取。
要不是子揚怕她有身孕還開快車,硬把她的車給扣了下來,她才不用這麼忍氣吞聲的求他呢!
逸凡想想,這也不無道理,於是說:「好吧!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對於寶兒的作為,他實在不敢恭維。
「思!我去交代一下就走,你等我一下!」
看著她跑跑跳跳的舉動,逸凡不禁替她了把冷汗,也難怪子揚對這小妻子總是憂心仲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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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晃了幾天,心如止水的凱薔終於踏邏了昔日足跡,她想夠了,就帶著這一切心疼的回憶去吧!
現在,她正站在野柳的一處山崖上,望著眼前波濤洶湧的海浪,像是一群群飢餓的野獸一般,張著大口直向她席捲而來。
凱薔怎麼也沒想到,她今天會成為它們的囊中物。
她淒慘的一笑,閉上含淚的雙眼,一使勁兒,腳尖即離地,也離開這讓她怨慰的愛恨情仇,
「孫啊!那是什麼?怎麼就這麼飄了下來!」一位在海邊垂釣的老者,眼尖的看見這一幕。
「爺爺,那是人耶!天呀!是有人自殺吧!」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尖聲叫了出來。
「你在那窮磨菇什麼?還不去救人!」老人一急,連釣竿都不管了,連忙站起身拄著枴杖一拐一拐的跑了過去。
「哦!」男孩隨即俐落的跳入海中,那身手簡直可媲美國手,是那麼的優美快速,有如海底蛟龍一般。 ;
終於,在一陣輿海浪生死搏鬥的激戰下,那男孩成功的托起已全身盡濕、奄奄一息的凱薔。只不過,她全身竟染滿鮮紅的血跡。
此時,老者也已趕至海岸邊,忙不迭的察看她的傷口,「孫啊!她已被巖礁給刺傷了內腑,快送她去醫院!」
「爺爺,不用做神功呼吸嗎?」他那孫兒還在「瘋想」能吃吃豆腐。
「是人工呼吸!她尚有一口氣在,還是趕緊送她去醫院,瞧她血流滿身。哎呀!她不是柳醫師的女朋友嗎?快快!」老人緊催著他那個老是慢半拍的孫子,抱起凱薔往醫院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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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連續五天不眠不休的尋找,逸凡原本滿懷強烈的信心已只剩下一絲的期待。
他不相信她真的就這麼平空滑失了,但人海茫茫的,又不知該從何著手。
她真的不原諒他了,她真的心已死了,否則,她不會連寶兒也不知會一聲就了無音訊。他恨造化弄人,難道上天真要將他逼上梁山,才肯罷休嗎?
絕望讓他醉生夢死,無奈讓他踟躕不前,逸凡已不知他該再往哪去尋找,似乎再怎麼做都無濟於事,她就像石沉大海般全無蹤影。
拎著一瓶酒,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步履微顛;從昨夜開始,他已全然放棄了找尋,終日與酒為伍,就連醫院也不去,他就這麼自暴自棄,即使是子揚的好言相勸,也喚不回他的自信與從前的意氣風發。
好不容易,他終於找到了住處大門,才剛跨進去,就聽見刺耳的電話聲響起。
「喂!喂!怎麼沒聲音?」他醉眼朦朧的看了電話一眼。
哈!原來拿反了,他自嘲的笑著。
「喂!你是誰?那麼晚了,吵死人了。」他口齒混沌的罵著。
「我說逸凡,你清醒點好不好?你這個樣子,要怎麼給凱薔動手術!」蔣翔鄙夷的聲音在他耳際響起。
「凱薔?手術?」逸凡還是一樣醉言醉語的。
「拜託!凱薔現在受了重傷,有生命的危險,你聽清楚了沒有?」蔣翔忍不住的大叫。
「什麼?你說什麼?」這時,逸凡才清醒了一大半。
「沒時間讓我再重複那麼多次,你快來醫院就知道了!」
逸凡一聽,已來不及掛上話筒,「砰」的一聲就往門外衝去。凱薔!凱薔你到底怎麼了?又怎麼會在醫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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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術室內,逸凡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驚慌、恐懼,向來的自信、沉著都不知上哪去了,雙手竟會顫抖得連手術刃都拿不穩。
如今,他才能體會出,當你最親愛、最重要的人生命操縱在你手中的時候,原來的自持力都蕩然無存了。
「蔣翔,交給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逸凡瞪視著自己那不聽使喚的雙手,巴不得廢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