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我才想到,那個一直在找尋你的人,現在呢?」寶兒挪近了一個位子問道。
「不知道,自從七年前我從紐約搬來台灣後,就不曾再聽說了,也許是姨媽幫我改了名字,對方因此就斷了線索。其實,我倒挺希望和那個人見上一面,對於我父親的錯,我也會盡我的能力償還,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凱薔眼眸中閃過一縷不容察覺的愁思。
「你說過你見過那人,這樣要找應該比較容易才是。」
「那時我才六歲,根本忘了他的長相,唯一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對充滿恨意的眼神。」想起那道冶芒,凱薔不由自主的打個冶顫。
「既然如此,或許那人以後就銷聲匿跡了。你就別再想那麼多,好好在你的情場上衝鋒陷陣,享受成果!」寶兒試著鼓勵她,畢竟這種恩怨情事,並下是她一個局外人所能理解的。
「享受成果?你說的倒輕鬆自在,好像一切都是由你自導自演,掌控在你手中似的。」凱薔很有技巧的隱喻寶兒就是這整個事件的幕後策劃。
「哎呀!就算你和逸凡的重逢是我一手策劃的,那也不能怪我。難道你不認為逸凡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好,我的俏紅娘,我在這向你獻上十二萬分的謝意總成了吧!」為了逃避話題,她突然手撫著肚子,「好像有點餓了耶!我去廚房看看,不和你鬼扯了。一
慢慢地,寶兒腦中迅速一轉,又有個計劃在她腦中醞釀而成,她滿意的對自己咧嘴一笑,興匆匆的跟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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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哥,我明天下午想請半天假。」蔣翎一邊擦拭著高腳杯,一邊說著。
「約會嗎?」思遠停下手邊的工作,開玩笑的問道。
「我從來台北的第一天起,就將所有的時間賣在這兒,哪還有時間去交男朋友!」她對他做個鬼臉。
「那要不要我賠你一個男朋友?」
「不用麻煩啦!明天我老哥就準備帶我去相親。」她感歎自己,曾幾何時已老到要走上相親這條路。
「相親?」不知怎地,思遠的胸口猛然一緊。
「是呀!我老哥替我相中了一位『帥氣十足、器宇軒昂、金多銀多』的男人,不過,這些形容是我老哥說的,我尚未評分呢!」她抹著桌子,心不在焉的說道。
「那我祝你馬到成功。」思遠體內正有股酸氣直衝腦門,讓他頗不是滋味。
「謝了,我倒不怎麼看好。」
「怎麼說?」
「你想想嘛!像我一介平凡女子,長得又不怎麼樣,人家要真是條件那麼好,怎麼會看上我?」蔣翎對這情形倒挺豁達的,因為這次相親她根本就不層,她覺得跟在思遠身邊,令她哪兒都不想去。
「你何必那麼妄自菲薄,我覺得你長得不錯啊!」思遠不喜歡她把自己看扁,聽她這麼貶低自己,情緒不禁翻騰不已。
不由得想起三天前,好友子揚突然將他叫了出去,勸他對凱薔的感情別再往死胡同裡鑽,否則受傷的是自己。
的確,暗戀了她五年,始終不敢說出口,都怪他這種木訥的個性害死了他。如今偏偏又殺出個程咬金——柳逸凡,坦白說,他一個人站著還算滿帥的,要是和那姓柳的站在一塊兒,可真是相形見絀、令人慚愧。
他也開始懷疑了,他對凱薔的感情到底屬於哪一種?是不是被漫長五年時間的沖刷,將原來的愛和喜歡轉變成如今的欣賞、仰慕,或許他該有所領悟才是,否則,他不會在遇見蔣翎後,感覺到體內蟄伏已久的感情有蠢蠢欲動之勢。唉!真所謂天下事,唯有情字難解。
「葉大哥,葉大哥……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迷?」蔣翎調皮的將兩隻手指,放在思遠眼前晃呀晃的,算算也有三分鐘了吧!他竟一點感覺也沒。是誰說發呆是女人的專利?非得好好的K那個人一頓——偏見!
陡然,思遠有如大夢初醒一般,為了化解這種尷臉,他忙不迭的說道:「沒事,沒事,只是突然想起我電費還沒繳。」於是,慌慌張張的急欲出門。
「我們不是都用轉帳的嗎?」蔣翎歪著頭,兩眼閃著困惑。
「我說沒繳就沒繳,別跟我辯!」他低吼一聲奪門而出。
他哪是去繳電費,他自認愈來愈無法用平常心去面對她了,只想逃避。
蔣翎怒視著緊閉的門扉,心中狠狠的暗罵,什麼嘛!前一秒還好好的,後一秒就變了個樣。原來發呆和善變並不是女人的專利,眼前這男人就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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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法式西餐廳」果真有皇家的氣派,金碧輝煌的裝潢,使人眼睛為之一亮,身在這種排場,宛如自己就屬王者之一。
蔣翎坐在這銅製的大椅子上,和個子嬌小的她顯得極不相稱,當初她並不知道老哥是帶她來這種「駭人」的地方,否則她可敬謝不敏呢!
瞧她身上這套寒酸的衣服——白T恤、牛仔褲,再看看別人的盛裝打扮,天啊!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為什麼那個人還不來?讓她在這兒丟人現眼,早點來隨便吃吃就可以走了嘛!
哎呀!一想到吃,她的眉毛都快打結了。這是法式餐廳,她這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哪懂得什麼餐飲禮儀,刀叉又多,長得又大同小異,這下是在折磨人嗎?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一顆心和老哥在這兒枯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她甚至已感覺到身旁的WAITER不時露出鄙夷的眼光。就在這同時,那扇亮閃閃的大門被推開了。
只見一位玉樹臨風的男子,翩翩來到他們面前,只簡單的說了六個字:「抱歉,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