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散步?沙克洛夫也會有興趣散步?晶彩的雙瞳閃著不可置信的疑惑,喉間猶似被胡桃鉗鉗住似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笑了,「你一定以為我是個除了鑿礦,什麼情趣也不懂的冷漢吧?!」
「形容得真貼切。」她也笑了。
「下車吧,水晶公主。」他突然憶起他倆的「責任」。
「你不會真的相信這古老傳說吧?!」她自然不相信沙克洛夫會「感性」到相信今晚的事。
夜,讓人松卸去所有虛假的面具,花香讓人短暫忘卻塵囂煩惱。沙克洛夫突然撫弄紀曼菲胸前的紫水晶項鏈,「我是不相信,但卻不介意與你一起捍衛這塊土地。
他盯著那兩片鮮紅誘人的沛唇,激越的情緒如一波波巨濤襲進心頭,不顧一切地將她擁進了胸臆,牢牢地扣住她……
心跳如擊鼓,四肢百骸也如被挑動的琴弦顫動著,他就這麼抱著她,品茗著嬌軀的淺淺馨香,沉醉在月光之下。
紀曼菲先是一怔,繼而意識漸漸恍惚起來,像飄在一個虛幻的靜濫空間,說不出來的安態與順服,彷彿被催眠似的,這股全然不可抗拒的力量,一再使她沉入,甚至不想醒過來。
他就這麼擁著她,一語不發,安適地享受這多年來禁錮後的解放。
原來,女人的身體是可以與自己的體魄心靈這般地交融!
她讓他有種回家的感覺。
有了這層更新的認識,他將她擁得更緊了。生怕一個鬆手,她便如蒸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怎麼也沒料著自己會有這一天,為一個女人牽腸掛肚、為一個女人可能離去兩手足無措、為一個女人甘做他向來不齒的感性之輩。
老天,他該不是……戀愛了吧?!
「直逃避母親精心安排的「紅配綠」活動,誰知,還是陷進去,而且……陷得這麼深。
「別走。」他忍不住開口求她留下。
紀曼菲再次怔忡,發現心中蟄伏已久的情感,竟在這短短這兩個字中冒出了芽,驚慌得有如處在火林中的芻鳥,不知所措……
「別走!」他的信念更加堅定,鬆開手臂的同時,深情地凝視著她恍惚紫眸。
『告訴我為什麼?」紀曼菲也被這氣氛所感染,語調不自覺地輕柔了許多。
「因為我們還要討論合作的相關事宜。」他深邃眼中淨是笑意。
這不是她要的答案!
紀曼菲淡淡的笑了笑,又將臉朝他移近了些,「還有呢?」
「還有……」他的聲音更柔了,近似耳語,「因為水晶公主和巴西利亞的主宰者,必須共同守護著這塊土地。」
「還有呢?」她的臉朝他更貼近了,彼此的鼻尖幾乎一觸可及。
「還有,」他輕吻了一下她的鼻頭後,貼近她的耳邊說著,「你說呢?」
「我說……我……」老天,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說呀!」他輕咬著她的耳垂。
一陣麻酥感頓時席捲她全身,她只能羞紅著臉,低頭不語,感受那神秘而美妙的感覺。
不可思議的快感,隨著他的貼近與愛撫,在她體內流竄。
她已無法多想,只察覺他的大掌滑近她的雙臀,不住地摩挲,感到雙腿間屬於女人芳澤區,已為他滲著珠潤,幾乎嘶聲懇求……
情慾讓她顫抖,一團混亂的腦子裡,似乎感覺想要得更多,她的身體更加熱切地回應他所有的觸碰。
就在這時,一聲細碎的聲音打斷了彼此的纏綿!
紀曼菲眨著那雙迷醉的紫瞳往地上看去——
她的紫水晶項鏈已因激情而斷了。
這下子她完全清醒了!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有人以類似巫術的方式,來害你的前妻?」
巫術?!
沙克洛夫也從曖昧的情挑中甦醒,他怎麼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
在這個帶著奇詭的國度裡,本來就有些不為他所知的風俗、民情,甚至……崇拜儀式。
這些年來,他從不以為意,可是回想起他的前妻們與紀曼菲一再遇劫,卻全無管道可尋,至此他再也無法漠視另一股他所不知的力量很可能就是「元兇」!
「這是一條很好的線索,明天我會和尼爾森討論一下,也順便可以問問我待親,究竟是什麼樣的巫術會讓人發瘋,甚至致命。」他冷靜地說。
然而他心頭卻懊惱這事讓他從軟玉馨香中抽離。他必須承認擁著她的感覺真的好踏實,沒有人可以取代她!沒有!
※※※
尼爾森挫敗地回到悲療養院,腦中不斷閃過沙克洛夫與紀曼菲雙瞳交流的綢纓情陳,不啻宣告這條情路他再一次跌跤。
「唉!」對空長歎,無以志寄。
他鑽入工作室,望著滿桌的病歷表強迫自己坐下來,心忖埋入工作也許心以暫時忘卻失戀的滋味!
誰知,情關終究難過,尼爾森惱怒地大手一揮,只見病歷滿天飛,也因此撞向後方存放多年不曾啟動的病歷櫃子。
啪地!其中一個櫃子被撞了開來,一張張已經泛黃的病歷表就這麼被灑了出來。
「可惡!屋漏偏逢連夜雨,連你們這些沒用的病歷表也想欺負我!」
滿地的病歷表多是出院多年,或是已過五年不曾到療養院來就醫的患者名單。
「唉!」歎了口氣,尼爾森認命地彎下身子,拾起那一疊疊泛黃病歷表。
突然,眼前有幾個熟悉的字母吸引了他的注道
「莉莎·羅門?!」他輕聲喃道。
她不會是洛夫母親私人秘書的那個莉莎吧?!
他抓起那本不算太厚的病歷表,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重新回到辦公桌前打開百頁——
莉莎·羅門,女性,出生於一九七八年。
就診時間一九九五年,初步診斷罹患人格分裂症。
症狀:表面沒有任何異狀,只有經由特殊診斷方式時,會出現雙重人格,甚至多重人格的反應。
主治醫師:賽門·賀夫
人格分裂症在精神科領域中,算是頗難醫治的一種病症,患者在平時與一般人無異,即使被逼入角落時,他們仍可以「幻化」成另一個人,達到逃避或是某種特殊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