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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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就在一連串的寒暄聲中,大廳突然鴉雀無聲,所有目光全朝同一個方向看去——

  門邊再度出現另一個令全場屏息的焦點。

  媚紫的身姿,仿若來自天河的謫仙,遙向彩虹借了一道紫光澆灌全身,紫氣氤氳,迷魅人心。

  「她是誰?」幾乎是囈語,從許多為她閃了神的男人口中逸出。

  她身著一襲紫色連身水洗絲與雪紗剪裁而成的長禮服,並延線而上裸露出纖細勻稱的大小腿,蜜色的皮膚還包了一層薄絲製成的緊身褲,頗有欲蓋彌彰的誘人效果。

  最有創意的是它衣袂緣邊,鑲著一顆顆層次不同的粒狀水晶,款擺之間,晶光閃爍,美不勝收。

  最令人玩味的該是她臉上別著的紫金紗巾,邊緣也以長短不一的水晶作成流蘇狀,風動晶蕩,只消她輕勾唇角,那水晶石便如風鈴般地輕輕響起,勾誘人心。

  淡紫薄紗的水袖更為她略顯骨感的身形增添嬌態,滿眼瀲灩的波光來自心中的篤定。那正是她最珍貴的一部分,也是她出席今晚這個會議的目的。

  對於這種迎接她的「目光陣仗」,她早已習以為常,泛著謙沖的倩笑面對人群,紗巾上的水晶也跟著燦動,神秘的嫵媚,教人看得癡傻。

  終於有個男人從迷繭中「醒」了過來,有禮搭問:「你就是聞名紐約,美麗又專業的水晶專家,璀璨王朝的五小姐——紀曼菲女士嗎?」美國籍的金髮男子露出欣賞又愛慕的眼神,激動中竟失禮地伸出右手打算與她握手。

  紀曼菲不介意地伸出柔美,「我是紀曼菲,晚安。請問你是?」

  「我是尼爾森,今天的總招待,芳駕蒞臨使得巴西水晶協會更加璀璨晶亮。」一口白牙,一口真誠。

  「你過謙了,有你的服務才是大會圓滿的重要因素。」紀曼菲一眼就喜歡上這個有如朝陽般和煦的男子。

  大廳裡一雙雙眼睛全迷失在紀曼菲面紗下的紫瞳中,直到尼爾森將她帶到沙克洛夫身邊,愛慕的群眾這才解開懸在心頭許久的疑惑。

  「洛夫,這位是璀璨王朝的紀曼菲小姐,也是今晚的貴賓。」尼爾森興奮地引薦。

  「我們又見面了,沙克洛夫先生。」紀曼菲瞟著他笑,光彩湛然,更盛載了幾分調侃。

  沙克洛夫心口一窒,無法言語。

  她……就是紀曼菲?

  怎麼才經過一天,就醜小鴨變成了天鵝?

  他向來認為東方女人五官不夠分明,身材線條單薄,性情又大多優柔寡斷,難登大雅之堂;當然除了他老媽例外,然而眼下的紀曼菲卻完全沒有上述的缺點,甚至還有西方女性所欠缺的神秘感。

  說不為她絕美的容顏為之一振,那是自欺欺人!但他與生俱來的王者之勢,立刻讓他從紫色光圈中跳脫出來。

  「住得還習慣吧?」諷刺的成分多過於問候。

  自從她進駐夢之園,他就沒再踏進那兒一步,據他瞭解,她的死活全由他老媽一個人熱切地張羅著。

  「多謝你的割愛啊!」紀曼菲哪會聽不出沙克洛夫口中的挖苦。她對於追求自己的男人也許少根筋;但對於「打擊」她的人,不論男女,她的心可就晶瑩剔透得多。

  「你們認識?」尼爾森驚訝道,說不出的醋酸味一路自腳底盤桓而上。儘管他與沙克洛夫是多年的莫逆之交,但在追求女人上總是略遜他一籌,不免有些郁辛,卻又不能點明。

  而站在沙克洛夫身邊的莉莎,旋即感到自己一身艷紅的火焰,已被這股紫光所取代,相對紀曼菲的神秘,自己的火熱開放反倒顯得膚淺,不由地懊惱今天為什麼不穿白色禮服,或許還可以與之一較高下。

  沙克洛夫並沒有回答尼爾森的問題,只是拉個墊背當話題,「這是莉莎,我母親的得力助手。」

  「你好,我是紀曼菲。」頷首自我介紹的同時,訝然發現眼前的紅衣女孩長得好像一個人……「你長得真像我最好的工作夥伴琳娜。」敞開接納的心是不容易察覺人心的詭旦與算計。

  已輸在表面上的莉莎當然不願連裡子也輸了,立即伸出代表友善的手,流露出她甜美的笑容和精湛的演技,「真的啊?那是我的榮幸!今日一見,紀小姐更較傳言中及媒體報道美上十倍、百倍。」炯然生神的眸子,含著罕有的「真心」。

  「你太誇獎了,你的瀲灩才是令人屏息稱臣的。」紀曼菲說得真摯。

  「大會要開始了!」沙克洛夫冷調地提示著,似乎想逃開紀曼菲不經意對他造成的影響力。

  「哦,對不起,一時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竟忘了此行的目的。」

  波光輕輕一溜,紫水晶的流蘇再次相互撞擊,發出清脆悅耳的音符,同時擰亂了沙克洛夫與尼爾森一直以來平靜的心湖……

  只有一個人例外一一莉莎。她忽然驚覺紀曼菲很像一個人——

  那個從天而降、奪去姐夫所有關愛的「災難女」。

  突地,那雙灼熱的眼波,在須臾間,不斷地更換詭譎難測的色澤……

  ※※※

  巴西水晶研討會終於在一片熱鬧的掌聲中開始,重量級人物依序環繞著沙克洛夫兩排而坐。

  今日的首席嬌客就是一身紫金霞光的紀曼菲。她緊挨著沙克洛夫鄰坐,而她旁邊的男士則是對她情有獨鍾的尼爾森;至於功高卻「名不正」的莉莎,只能敬陪末座坐在第一排的最左端。

  莉莎那雙淡漠的眼神像在盤算著什麼似的,卻又巧妙地掩飾起來,但她的視焦總是似有若無地穿梭在沙克洛夫與紀曼菲身上,似乎想從這對極為登對的璧人的肢體語言中,瞧出些許端睨。

  可惜……沙克洛夫是個感情深斂的人,在大庭廣眾下向來只有一種表情——酷得令人打寒顛。

  至於紀曼菲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應對進退自有分寸,打情罵俏、故作風騷,她可不屑做,也做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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