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她急得掉下淚,「我只是想把某些感覺,或許該說某些事情理清罷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可能一個月,多則兩個月好不好?」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不是有意逼你的;相反地,我很願意等,哪怕是一、兩個月,或是一、兩年。」他喃喃地安撫她。
俞凌霄會這麼說,其實是因為自己心虛,他以為雷瑩瑩快記起季妲那件事了。但繼而一想,腦中閃過了另一個可能:「莫非那個男人的影子在她心底慢慢浮現了,所以,她才遲遲無法完全接納我?」
而不管是哪一個可能,俞凌霄都不願它成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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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事開始發生了,可是不幸的受難者卻是——季耀。
事情是這樣的,雷瑩瑩聽季妲說某家燒臘店很有名,俞凌霄特別愛吃他們的三寶飯,因為中午人多,為此,她十一點半就趕忙出去買便當。才步出公司的大門,三樓上的花台掉落了一盆小花盆,雷瑩瑩命大沒被砸到,卻讓從後頭追來的季耀為她受了這個罪。
「瑩瑩!你上哪兒?我……哎喲!」話未說完,一個重物已讓他的肩頭血流如注!
「季耀!」她驚叫了一聲,料想不到會飛來橫禍,幸好只是小花盆,否則,不出人命才怪! 「有沒有怎樣?我看看……哎呀!砸得不輕呢!我送你上醫院。」
為了不延誤時機,雷瑩瑩決定叫計程車。她扶著臉色發白的季耀離去,並沒有留意到季妲在後面追趕得氣喘不已。
「季耀!季耀!」
季耀聽到了她的叫聲,可是他並沒有回頭。為何季妲會在他受傷後,如此迅速地出現在現場?他不禁懷疑在心,難道這是她的「計劃」之一?
醫院檢查的結果說是肩胛骨有點裂痕,醫生為他包紮傷處,並再三交代要好好休養。
雷瑩瑩帶著幾分歉意地說:「對不起,害你受了一場無妄之災。我總覺得那盆花好像是該砸到我,而不是你。」
「不關你的事,我只是碰巧想問你為什麼這麼早出公司,需不需要幫忙之類的,哪裡曉得會被那東西砸到。」他笑著自嘲,「或許這個月我會中獎喔!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你可真會開玩笑。」她跟著放鬆一笑,看樣子,這點傷嚇不倒活潑的季耀,「待會兒咱們回公司,我順便多買一份燒臘請你。」
「燒臘?」他不解。
「嗯!妲姨介紹的。她說凌霄很愛吃公司後面那家『李記』做的燒臘,我才想早點出去買回來。」
「果然!」季耀暗驚在心中,但表面上仍不動聲色,「瑩瑩,這種跑腿的事你找別人去就好,不用自已走這一趟的。」
「我又不是兩條腿廢了,買便當這種事還要麻煩人家。」她笑著指指他的肩膀,「反倒是你,一時的好心卻遭了殃;回家後,我請秀嬸幫你煮碗豬腳麵線。」
季耀不語,輕搭著她的肩步出了醫院。一股清香來自雷瑩瑩的身上,那不是人工的香料,而是引人遐思的自然體香。
頭一回和她靠得好近,季耀的心劇跳著。即使肩膀的傷仍痛著,即使身旁的女子已是名花有主,他仍不住地希望這條回公司的路愈長愈好,最好是遇上大塞車。
「瑩瑩……」他輕喚了一聲。
而她正瀏覽著車窗外的街景!隔了十幾秒才猛然回頭:「對不起,你剛剛叫我嗎?」
「沒什麼,你……你很愛凌霄嗎?對不起,問了一個這麼愚蠢的問題。我只是好奇,在你車禍後至今,對他感情的恢復是否比記憶的恢復要來得快?」
她歎了口氣,又望向窗外:「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她不太清楚的部份是有關「凡」的一切,而季耀卻誤會了她的意思。
「難道她和俞凌霄只是表面和好而已?」他又開始另一個假設,「因為她是俞太太的身份,不管喜歡與否,這都是既定的事實;所以,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去接受他……肯定是這樣沒錯,否則,為何他們到現在還不同房?」
季耀喜孜孜地看著她姣好的側面,心中想著: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應該要比在雷氏爭權奪利來得重要多了。
第七章
季耀受傷的事,俞凌霄直覺地感到事有蹊蹺。雷氏大樓二樓所有的盆栽離花台的邊緣尚有一段距離,除非是強烈颱風來襲,否則不可能掉下來,難道是……有人去移動?
另外,他也感覺到季耀對雷瑩瑩的刻意接近。同樣身為男人,俞凌霄相信他別有居心,不管是為情,還是為財,這兩者都不能讓季耀得逞。但礙於他是季妲的弟弟,想把他從雷家弄走,恐怕得費一番心思。
「爸爸,關於收購『豐康』的那件案子,您覺得如何?」俞凌霄動腦一番後,步向頂樓董事長室去找雷山河。
「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談談呢!」雷山河示意他坐下。
雷氏之所以能迅速成長,多半來自雷山河以各種手段併吞那些曾苦心經營,卻因為一時的周轉不靈而賤價轉售的公司。善於利用情報、精於製造不利消息的雷山河,就是這樣搞垮許多企業,然後再將之解體分售獲取暴利。俞凌霄的父親俞允中就是他手下敗將之一。只是,在這場爾虞我詐的戰爭中,俞允中賠掉的不只他花費一生心血建立的企業,還有一條寶貴的生命。
隨著父親心臟病發而亡不久,俞凌霄的母親受不了債主的苦苦相逼瘋狂而自殺。這一段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雷山河是不可能去牢牢記住的。他害過的人、樹立的仇家多得數不清。所以,當俞凌霄以復仇者的姿態進入雷氏時,他所看到的只有這個年輕人優秀的才華,哪曾聯想過俞凌霄與俞允中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