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的確是事實。當初沒有一個人會懷疑這個和雷瑩瑩長得一模一樣——不!只能說十分酷似的女人——會是個冒牌貨。怪只怪那時他跟雷山河全慌了,失血過多和臉色蒼白,加上層層的紗布裹著傷者的頭部和身軀,有誰會去留意到她和雷瑩瑩之間仍是有那麼一些些不同。
眼前這位失憶的女子,雙眉比霄瑩瑩稍粗,唇形的幅度比雷瑩瑩完美,身材更是比雷瑩瑩豐腴,而俞凌霄該慚愧的是,他竟然還誤以為她是那個和自己共枕同眠多年的妻子。不只是他,雷家上上下下全都跟他一樣——荒謬!
「假瑩瑩」趴在床上啜泣著,她是那麼無助、悲痛。
誰來告訴她真相?她到底是誰?又如何會陰錯陽差地成了雷瑩瑩?而且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雷瑩瑩的丈夫。
最可恨的是,在她一往情深地付出真心和貞操之後,卻遭來諸多的責難與質疑——俞凌霄言下之意,似乎是她殺了雷瑩瑩,並篡奪雷氏繼承人的寶座!
「對不起,這個錯誤竟然在你和我……」他差點說不出口,「發生了關係之後才發覺,我想,我們兩人都很難接受。」
他是男人,不得不強作鎮定。待解決的問題太多了,他得先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真正的雷瑩瑩到底在哪裡,她是生是死?還有,這個女人是從哪裡來的?
「該死!我淨顧著她接二連三帶給我的驚喜,卻沒仔細想過她和瑩瑩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見她白皙而赤裸的身體,俞凌霄回想昨夜的恩愛,一抹不忍和憐愛在心頭流竄。他拿起睡袍蓋在她身上,說:「你……你別哭了,我會把真相弄清楚的。只是我很抱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奪走了你的第一次。」
他迅速穿起衣服,那模樣彷彿是個以金錢買得一夕之歡的嫖客,在交易完成之後便毫不留戀地往外走去。他在門口回頭時,漠然地說:「我想,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張揚出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的。」
在那扇門「砰!」地關上後,「失去記憶的女子」這才縱聲大哭。
「老天!我到底是掉入了幾次元世界?怎麼全部的人都是瘋子、騙子?當我傻傻地盡一個妻子的義務,到後來才發覺他不是我的丈夫。記憶沒了,清白也沒了,我什麼都沒了!」
大床上沾染的不只是那攤鮮紅的血漬,還有她斑斑的傷心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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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俞凌霄面色凝重地離去才不久,季妲悄然地上了二樓,她敲了門說是要還鑰匙。門開了之後,只見雷瑩瑩慌亂地整理著床鋪,而眼角卻掩不住拭去不久的淚痕,她覺得有些異樣,難道他們夫妻吵架了?
若真是如此,這時機不正好讓她興風作浪?
「瑩瑩呀!瞧你眼眶紅紅的,是不是凌霄欺負你了?」她假好心地勸道:「夫妻嘛,難免有口角的時候……」
假雷瑩瑩這會兒哪有心思和她閒搭腔。
只是季妲仍無意出去,她故作神秘地問:「瑩瑩,是不是他發現你的事情啦?」
「難道她也知道我不是雷瑩瑩?」她的驚慌明顯寫在臉上,不禁心虛問道:「發現我什麼事?」
當初季妲慌亂地偷閱雷瑩瑩的日記,正巧翻到有關程艾凡的那一頁,她來不及細看前面的部份就把它撕了下來,到現在她仍以為程艾凡是雷瑩瑩的情夫呢!這會兒想挑起的就是雷瑩瑩「秘密情人」的記憶。
「你是真的不記得,還是裝蒜?」她瞇著眼,說:「我是怕你往後會後悔才好心地點醒你。雖然現在你跟凌霄之間是恢復夫妻的正常關係了,可他畢竟不是你的最愛,你難道把『凡』給忘了嗎?」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凡」到底是誰!但只要能達到破壞人家感情的效果,季妲就有法子繪聲繪影。
「凡?」這個名字倒是提醒了假雷瑩瑩。
想到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地坐上雷瑩瑩的車,更不可能那麼剛好跟雷瑩瑩相似得令所有人分辨不出,除非……她就是程艾凡!
「妲姨!謝謝你!」她驚跳了起來,感謝季妲帶給她一線光明。
「你……」季妲不懂她為何面帶狂喜之色,被人提點「偷人」之事總是不太光彩,怎麼雷瑩瑩一副「如獲至寶」的模樣?
「我現在要出去一下。」她接過季妲手中的車鑰匙,說,「希望我能找到答案。」
季妲真是一頭霧水,本想告訴她有關姍妮可能不是凌霄的親骨肉,好讓她激動地跑出去找情夫,可是「煽動」還未開始,雷瑩瑩竟然直接跳到她設的『『致命陷阱」去了。
「你要去找那個男人嗎?」季妲問。
「不,我只是想找回我『自己』。」她回的答案更令季妲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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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雷瑩瑩才發動引擊,季耀就擋在她車子的前面,問:「瑩瑩!一大早你上哪兒去?」
「季耀,你讓開,我有急事。」她的語氣很急。
「不行,你忘了上次的車禍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仍擋在前面不讓她開,「你要上哪兒?我送你去。」
他的堅持是有理由的,雷瑩瑩單獨外出不曉得會不會遇上什麼突來的「險境」,季妲的陰狠足以讓他相信,下一個步驟就是買殺手來對付手無寸鐵的雷瑩瑩。
「季耀!」她想拒絕已經來不及了,季耀硬是把她背到右座去,由他自己來駕車。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想上哪兒了吧!」他問。
「南風畫廊。」她無奈地接受這位不請自來的司機。
車子駛離了雷家,目睹他們離去的是正在剪玫瑰花的王秀。她心裡奇怪著,怎麼小姐會和季耀一道出門,俞凌霄不是也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