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毒品,他們不屑要,瞿傲已經派人暗中銷毀了。
「喔。」好冷淡的對白。
凝視著站在花叢中,失魂落魄的她,瞿傲發現自己格外想念她嘰嘰喳喳的笑語。
「……給我一點時間。」他會想清楚。
慕海澄沒答腔,逕自扛起鋤頭,往廚房的方向走。
「我來。」他強勢的接過手,畫畫頓時變得好卡通。
試想,當一個長相剛硬、氣質冷酷,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男人,扛著一柄又髒又舊的鋤頭,走在掘得坑坑洞洞的羊腸小徑上,那模樣有多奇怪!
這種不起眼的農具,跟他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根本不搭,她看著看著,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睇著他不自在的俊臉,慕海澄失笑道:「還是讓我拿吧!」
「不。」他搖頭。
雖然短短一段路上,傲殿的各層人員莫不瞠大了眼在瞧,可是一見到她恢復精神的燦爛笑容,瞿傲就覺得無所謂了。
他並不希望讓她難過……
「喂,傷口還好吧?」瞟瞟他臂膀上那個清楚的齒印,上頭還殘有血跡,她不免心虛的問。
「沒事。」一個瘦弱的女人家,能有多大的力氣?她咬不痛他的。
「喔。」既然他都說沒事了,那應該不嚴重才對。
「你的手呢?」翟傲擔心地張望她左手腕上的紅點。
「不痛了。」她知道他只是一時激動。
「嗯。」
伸伸懶腰,雙手插口袋,慕海澄放鬆心情地跟在他身後一小步的位置。
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在結局來臨以前,她情願樂觀以對。
呵呵,望向他的側影,發覺那枚齒印意外地讓他多了些親和力,她壞心的幻想著,以後真應該每天在他身上不同的部位留下記號,破除他冷血硬漢的形象!
以後?
她的面容一凜,他們還有以後嗎?
恐慌攫住了她,慕海澄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朝著他的背影說:「我人不舒服,先回房間了。」
不!她樂觀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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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救救她!
瞪著天花板,慕海澄的雙目無神,巴掌大的瞼蛋上淨是煩憂。
樂觀?哼哼,說得容易!
「給他一點時間……給他—點時間……」埋在枕頭裡喃喃低語,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給他一點時間之後呢?他會怎麼做?愛她、喜歡她?還是!!叫她滾!?
這種沒有期限的煎熬太痛苦了,與其處在隨時會遭他拋棄的陰霾之下,不如——不如她先瘧!
光是想像他決裂時的無情,她就無法忍受。
對!先走先贏,既然裡子全輸光了,至少把面子給保住。
偷偷摸摸的扭開小燈,慕海澄痛下決心的起床收拾行李,決定趁夜落跑!
沒有愛情,還有自由,女人不能老是等著別人來愛,她努力過了,真的,是瞿傲不要她……
從抽屜拿出紙筆,她打算留張字條給他。但,紙條上要寫些什麼才好?
咬著筆桿,她陷入一片苦思。
對不起?不好,太含糊了。
我愛你?也不好,太悲壯了。
先走一步?更不好,又不是與夫訣別書。
很抱歉?白癡啊,那跟對不起又有何不同?
想來想去,慕海澄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就快亮了,她將心一橫,壯士斷腕地在白紙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再見。
但願,他們真的有再見的一天……
拎起她的大帆布袋,她拉開房門,毅然決然的投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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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一大早,向來靜謐的傲殿就不太安寧。
「慕、慕小姐……不在房裡……」被派去請慕海澄下樓吃早餐的女傭人,被主子的利眼一瞪,只差沒暈過去。
不在房裡?她會上哪兒去?
濃眉擰皺,瞿傲尚未開口,忠僕阿福便主動請纓這:「我去找找看好了。」
「嗯。」八成是在花園種她的小黃瓜吧!
拾起刀叉,切了一塊火腿塞進嘴巴,他放緩臉色,腦中盤算著等會兒應該怎麼跟她溝通。
想了一天一夜,他總算把最近這團混亂糾結,理出個頭緒來了。
男子漢大丈夫,敢愛不敢當,未免窩囊。他必須承認,在他內心深處,慕海澄確實佔有一席特別的位子。
愛笑愛鬧的她,是他活力的泉源、是他喜悅的起點,她帶給他不曾體驗過的快樂,也讓他嘗到複雜難堪的醋意。
過去三十年,他扛著許許多多的壓力,習慣一成不變的生活,習慣讓自己的心很冷很硬,甚至忘記如何微笑……可是,就在他以為人生不過爾爾的時候,她出現了。
她不在乎他有多麼冷漠、多麼難以親近,執意用她陽光般的笑臉,照亮他的黑暗。
如果,一開始對她的那種微妙情感,叫作心動,那麼,後來的這些,說是幸福,並不為過。
她讓他覺得,幸福。
彎出一抹釋然的笑容,瞿傲的心情變得好輕鬆。
上回對慕海澄說的那些,全是一時的氣話。
既然他理虧在先,若她要他想法子賠罪,他接受,只要她留在傲殿、陪在他身邊。
「不好了、不好了!」阿福喳呼著奔下樓來,一張方臉上滿是恐懼。
「什麼事?」總不會整座花園真的變成小黃瓜田了吧?
「大少爺……」吞吞口水,阿福抖著粗嗓,護住自己脆弱的心臟,百分之一百確定,世界末日要來了!「慕小姐她……她……她不見啦!」
砰!可憐的餐桌受巨掌一拍,霎時震動不休。瞿傲黑色的眸子瞇起,久違了的嗜血狂野再現。「你、再、說、一、次!」
嗚呼哀哉,他的小命即將休矣!阿福支支吾吾的吐出以下字句:一慕小姐……應該……是自己溜走的……她的東西……都搬空了……而、而且,她還留下一張紙條……」
「拿來。」鐵青著臉,瞿傲伸出手,臂膀上的青筋暴凸——